的这个时辰都会来看兀笙,一是确认他在山上的生活是否适应,二是教导他一些最基本的武功心法。
从邑为兀笙把过脉,这孩子是一点内力和武功底子都没有,所有的都是从头学起。
好在他根骨奇佳,是一块学武的好料子。再加上他静得下心,有那份肯学习的心思和毅力,头脑聪慧一点即透,对他的教导也就毫不费力了。
“今日可有遇到什么心法上的问题?”免去嘘寒问暖,从邑开门见山地问道。
“邑大哥你来了。”兀笙摇摇头,放下手中的书本,摸了摸茶壶,“茶凉了,我去换一壶热的,劳烦邑大哥稍等片刻。”
“好。”从邑应了声。
在此类小举动上,从邑总能体会到兀笙的细腻,对他的好感度也是与日俱增。
若说一开始是本着职责在身,奉掌门之命不得不照顾兀笙,加之他来历不明,多多少少在相处中会有所顾忌。
然而现在,从邑是打心里喜欢、欣赏这孩子。
兀笙有着比普通同龄人更加敏感的心思,神情和举手投足之间也显成熟。更奇怪的一点是,有时感觉兀笙身上透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柔媚气息。
尤其那双薄薄的嘴唇,说话和进食都张得小小的,从邑脑中浮现一词:小家碧玉。
“邑大哥在想什么?”兀笙提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出来,分别为从邑和自己酙上一杯,“先喝一口热茶吧,暖暖身子。”
“谢谢。”从邑端起茶杯泯了一口,“对了,近来头还痛吗?”
“不了,应该是痊愈了吧。雨昭时常帮我熬药和揉捏,比我还关心这颗脑袋。”兀笙想起那些被雨昭逼着喝药的日子,笑了起来。
“身体上的病痛马虎不得,有什么不适,一定不能硬撑。”从邑停顿了一下,“今日收到飞鸽传书,再过几日掌门他们就要回来了。”兀笙是掌门的徒弟,掌门要回来了,事先通知一声比较好。
“他们?还有谁?”对于炎霄子这个突然间出现在自己人生中的人,严格说来是一个才见面两次的人,兀笙没有想念。
从邑喝了一口茶,手在茶杯边缘若有似无地轻抚。
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从邑轻叹一口气,接着说道:“跟掌门一起的有门主,是掌门唯一的师妹,也就是你的师叔。还有门主唯一的徒弟,落夕。”
师叔?且还是名女子。
这是兀笙头一次听从邑提起这位素未谋面的师叔,兀笙不是八卦之人,普通门人为了避嫌,也不会主动跟他说些什么。
从邑还说,掌门他们此行是受邀前往琉璃宫参与一年一度的盟商大会。
具体而言便是,琉璃宫的弟子全部都为女子,也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大门派,但又与其他门派均无深厚交情。
江湖上都说,琉璃宫的女子个个貌似天仙,却惹不起更碰不得。
她们平时一般不和外界过多接触,除了每年轮流在各派召开的盟商大会,以及每一任宫主的继任大典,无论如何都是会邀请武林各大名门到场见证的,以宣示和捍卫琉璃宫在江湖中的地位。
琉璃宫目前的在任宫主名叫郁无情,于十二年前继位。
“掌门归来后,会举行收徒仪式,也意味着正式公开你的身份。关于仪式,我明日再来与你细说。”
“请问邑大哥,如果是拜见门主,我该如何称呼?”兀笙先前就已经在脑袋里做了个简单的总结,那就是影云门里的规矩挺复杂,还是问清楚的好。
“关于称呼的问题,仪式举行后,你尽管叫师叔便是。倘若你有幸能在仪式之前见到门主本尊,”说到这句话,从邑又顿了下,“算了,应该见不到的。这些年来门主深居简出,门人很少有机会瞻其真容。”
“邑大哥也很少看见吗?如是说来,这位门主好生神秘。”兀笙在心里把她跟琉璃宫放一块儿去了。
“凡事总归是有原因的,青门主的事情,我等不敢妄论。但如今掌门继位不久,她也已高居影云门门主之位,许多事务需得向她禀报,现状兴许会有所改变。”
“恩,知道了。”兀笙嘿嘿笑了笑,“只要有邑大哥在身边教导,我就不担心了。”
道别后走在路上,从邑思绪萦绕,满满的都是同一个人。
那个女子比自己入门晚,但却是掌门之徒;那个女子与自己年龄相仿,但却遥不可及;那个女子也曾温柔爱笑,但后来却变得冰冷孤傲……
那个女子,从邑在心中唤她,青染。
三日后,影云门练武场。影云门所有弟子到场,整齐队列,气势浩荡。
仪式由最为年长的木云使主持。台阶高处的平台上,掌门已经入座东椅,左手搭在扶手上,右手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三位云使按年长顺序站列在掌门身侧,而兀笙站在从邑下方。
西椅还空着,旁边站着有一名年轻女子,样貌不算出众,据兀笙目测应该同雨昭差不多年纪。
“午时将至,落夕,青门主可是有什么要事耽搁了?”从邑用内力传音给西椅旁的女子,这是本门功法,也只有高层次的门人才能习得。
“邑云使多虑了。”落夕同样以内力传音回复。
这练武场上的千百人,无一人知晓他从邑的念想。多少年来他都将那份感情掩藏得很好,只有月色下的偶尔低语,诉与自己。
忽然一阵清风袭来,撩起了兀笙耳际的几缕发丝。抬头迎风,兀笙看的痴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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