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马车也能想起取下饰物,真是胆大心细!
许昭平整了整衣衫,慢慢朝着马车门口移。虽然夜里与皇弟抢妃的名声传出去着实不美。但不是正好体现了自己对她的重视,也能抬高那妮子的身价吗?
许昭平含着笑,撩开垂在马车门上的珠帘。
“皇弟,如此揽着寡人的爱妃可是重罪呀!”
爱妃?梁琼诗皱皱眉。她不曾记得今日自己有被封过妃。只不过是谈了谈入宫的事宜罢了。而自己刚刚折腾着跳车不过就是不想踩着施舍来的路往上爬。不过,皇帝的示好到自己眼前都变成了施舍,梁琼诗突然震惊于自己的气骨。前世自己是个多么世故且庸俗的人,到这世竟然如此清高。或是受了太傅爹爹的熏陶,或是好日子过久了就矫情,她似乎已经学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了。
“这么快,就攀上新高枝儿了?”许昭靖低低的冲着梁琼诗嘲讽道。
梁琼诗没搭理他,想着既然皇帝都开口了,那许昭靖也应当适可而止了,便拉了拉许昭靖的胳膊示意他自己要下去。
许昭靖却没有对梁琼诗的动作做出任何回应,只是硬生生的回了许昭平一句,“皇兄夺弟之妻,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么?”
许昭靖一开口,梁琼诗就觉得自己又惹麻烦了。可自己目不能视,口不能言,便只能笑笑。
“那皇弟搂寡人之妃,不怕贻笑大方吗?”许昭平示意太监跪好,然后踩着他的背下了马车,“这梁氏之女是寡人今日新封的皇妃,皇弟掳人不还,莫不是想要分一杯羹?”
“皇兄说笑了!梁氏之女为太子妃已愈八载。怎会成了皇兄的妃子?”
“皇弟怕是记错了。没过门怎么能算妻呢?”许昭平冲着身后使了使眼色,便有人双手盛着卷轴走到了许昭靖面前。
许昭靖不懂声色的放下梁琼诗,接过,展开,发现上面真是封妃的圣旨,便做了个揖,“是皇弟唐突了。”
“无妨!”许昭平摆摆手,走到梁琼诗面前,毫不费力将梁琼诗抱了起,责怪道,“不过是封你个妃子,至于如此欣喜跌落马车吗?”
梁琼诗摇摇头,脸上浮起笑意。这两兄弟好生有趣,一个对自己没情,一个对自己没意,却能为了自己演这么场大戏。不过这么一来,自己似乎是彻底嫁不出去了?如果不入宫做皇妃,那么等待自己怕是只有那佛堂的青灯古寺。梁琼诗又笑了笑,为什么总是成了棋子呢?不过,能沦为棋子也不错呀,至少有价值。
梁琼诗的笑又扩大了几分,甚至变得有些妖冶。
而这笑落到那两人的眼里,却都不是滋味,可两人都没有多言。许昭平看了看怀里的人,虽然眼睛睁着,也能从她的瞳孔中找到自己的脸,但许昭平知道,她看不见。许昭平沉沉的换了口气,又瞥了许昭靖一眼,道,“皇弟,更深露重,早日回府休息。”
话罢,就转身抱着梁琼诗又上了马车。
许昭靖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的车轮飞快的向前,想起了八年前,那个故意跑到自己马下的女孩。他还记得她对他说过,‘我只要嫁这世上最厉害的男儿’,‘你就是这世上最厉害的’。
然而,六年一晃,许昭平已经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吗?
许昭靖冷哼一声,翻身上马,他会让梁琼诗知道,她这次眼拙了。
马车在石板上飞驰着,梁琼诗与许昭平对坐。自从刚刚上车后,两人都一直默默无话。梁琼诗是在想,许昭平是在等。
还是刚刚的烛火,还是刚刚的暖炉。
梁琼诗静静的坐着,低着头。车子行驶的越久,她越觉得自己没有路。虽然事情的开始到结束都有无数的选择,但越临近结尾,越知道不能回头,只能依着开头,一直走下去,不管后面是什么。而刚刚那两个男人的交涉,给了她一个开头。一个封妃,斩断了她所有的退路。她似乎只能选择等死,或者入宫等死。梁琼诗静静的想着,或许入宫才是最好的选择。但,入宫以后呢?她经不住的踌躇。
相较于梁琼诗的天人交战,许昭平一直算了路程。应是马上入宫门了,许昭平似乎听到了宫门依次打开的声响。
“还有六十步,你要下去吗?”
一声问话,打乱了黑暗里的宁静。
梁琼诗没有做任何反应。车子继续向前。
“还有三十步,你要下去吗?”
梁琼诗还是没有动,车轮的声音仿佛是命运的轴承,拽着她飞速的往前。
“到宫门了。你要下去吗?”
要下去吗?梁琼诗扪心自问,她早已不想把生命耗费在和一群女子争斗中了。她傻了十几年,梦该醒了。梁琼诗直起身子,规规矩矩的给许昭平磕了个头。她感谢一个君主给予了她惊世骇俗的尊重,但这并不能改变她的决定,今日诸事都是因为她曾经是太子妃引起,便由即将成为皇妃结束吧。她没自信能在后宫那种地方活下去。
梁琼诗下定主意,便重重的摇了摇头。
然后一切似乎又陷入了静默。
看不见人脸是生存的一大障碍。梁琼诗抿抿唇,等着许昭平说她的出路。这个君主应是暴怒吧,他会把自己拖出斩了,还是流放,亦或是,放她回梁家?梁琼诗恍惚间觉得,留个全尸便好了。这样,她爹爹见了也不至于太难过。
不过,世上最多的就是出人意料,梁琼诗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没等到天崩地裂,反而等来了一双固执的手。在梁琼诗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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