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会多封几位妖主镇守交界处。每位妖主都会有一个名为侍灯的妖服侍其侧,也是妖君设于我们左右的监守。只是侍灯毕竟不及妖主强大,所以会有妖主抹杀侍灯,另用妖气化作侍灯形貌的传闻偷偷流传开来。妖胎……令郎上回困住我的幻境里,我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侍灯的气息。”
灯笼中的烛火骤然一亮,又渐渐平复下来。青黛拍了拍手柄,像是在安抚侍灯,而后抬起头望向怜歌:“声称要救你与孩子,却将他炼成妖胎的,是几位妖主之一,对么?”
怜歌不答,只长久地沉默着。青黛了然,又问道:“他的条件为何?”
“他本是说,只需要我的亡魂。”怜歌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说道。她半垂着的眸子里掩着不尽的痛楚与悲哀,颤声道:“他骗我,他想要将我的孩子炼成为他所用的恶妖!这座桥可以隐藏我的气息,我若是离开碧玉桥去投胎转世,,他定会寻到我,万一被他寻到……”
青黛看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缓缓接口道:“妖胎成形时需饮尽母血,出世后食母之魂方可成为大妖。若是让他寻到你们,他必定是要将你的魂魄喂给……”青黛看到她痛苦的脸,心底抱了一丝不忍,沉默了片刻,才又问:“他为何要将你遗弃在雪野中?”
“出了些变故,他以为我活不过那日,也生不下孩子,便将我扔在途中。若不是那孩子,我早已成了山野孤魂。”
雪下彻骨的冰寒,一点一点地冰封住她活下去的希望。她怨恨过,恨过欺骗了她的妖主,也恨过肚腹里的孩子。可偏偏是这个孩子救了她,在她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的时候,将她从地狱中拉回。
她听到了他的第一声啼哭,看到了他的第一道注视,他小小的,柔软的手握着她的手指,让她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活着。
即使这孩子是妖又有何所谓,她想,不论是人是妖,这都是她的骨肉,是她在这个冰冷世上的至亲,是她活下去的慰藉。
被从死牢中接回王府后,聂景行曾对她说过,若是放弃这个孩子,他能保她活下来。她缓缓挣脱了他温暖的手,决然地朝他微笑:“你走吧。”
聂景行不懂,她也不愿他懂。有些事太过沉重,他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青黛轻叹一声,对她说道:“你在人间滞留太久,该去往生了。”
她话还未说完,怜歌已拼命摇头,警惕地后退几步。怜歌本就瘦弱,站在阴气森森的古桥上,瘦小的身子挡住通往鬼胎所在之地的路,有一种以命相护的倔强:“我不走。我若去往生,那孩子也活不下去了。”
青黛平静地望着她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子,淡淡说道:“你们本就不该停留在人世间。”
为鬼,为妖,皆应去往其本应归去之所,这也是妖主为何存在的意义。千年以来,青黛接引了不知多少眷恋人间之妖。怨憎会,爱别离,人世七苦,见得太多,最初的怜悯也会变得漠然。她移步朝桥上的怜歌走过去,清冷的眼里流动着清幽的绿光,阴冷彻骨:“你可知,你们不去地府轮回,将会发生何事?”
贵为妖主的气息压迫下,怜歌浑身都止不住地战栗着,然而她紧咬着牙不肯退让,只能从齿缝中艰难地溢出一点微小的声音,如同痛苦的呜咽:“何事?”
遥远的黑雾深处,一道如同天光乍破的剑气划过长空,震荡起一片狂涌的乌云。笼罩着怜歌的压迫骤然一收,青黛眼底晃过一抹追忆的温润,出神地望着剑气消散之处。
虽身上的压力已尽数消失,但怜歌心里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紧紧望着青黛,追问道:“会发生何事?”
青黛轻瞥了她一眼,道:“你可知你的孩子化身恶灵,缠身于聂景行?”
怜歌的神色慌乱起来,青黛继续道:“你日夜站在这座古桥上,可知这座桥通往何处?桥的那端便是贤王府,你的孩子,今夜是想取他父亲性命来祭奠你的。”
话音未落,怜歌眼眶一红,转身便朝桥的另一端狂奔而去。怜歌手中的红灯笼一晃,侍灯从其中分离出来。青黛也朝黑雾深处走去,她的声音清清冷冷,传到侍灯耳旁:“若有其他侍灯前来干涉,杀了吧。”
“是。”侍灯恭敬地低垂着头,朝她离去的方向遥遥一拜。
第4章 人与妖之间
有些事,随着往世之人的长眠,总会给人一种从此深埋地底再也无人知晓的错觉。
长歌小筑的那场大火,烧的不止是妖魔,还有人心。
朝中早有传闻,贤王聂景行虽不是太子,但皇帝早有让他继位的打算。只可惜美玉有瑕,他的正妃仅仅是一个贫贱的浣纱女。若他承了大统,让卑微的庶人母仪天下,势必要使皇家血脉蒙羞。
当今皇后并非聂景行生母,她早先精挑细选为聂景行择出的最令她自己满意的王妃,被聂景行对怜歌的无上宠爱推拒了回去。在她听闻怜歌久病在床,药石无用时,她明白,有关怜歌这个女子的一切,是时候让之成为过往云烟。而她,也只是在怜歌病重时暗中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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