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果然,绳肆跟青王的关系与我之前猜想的一样,很是不一般。
只见那抹瘦小的人影一看到我身旁站立着的男子,立刻飞一般的扑过来,丝毫不顾及路上尖锐阻挡的枯枝,身上衣衫连连被勾破划烂。
望着面前飞扑到绳肆怀里的人,我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合适修饰的词语,面前的女子与麻衣年龄不相上下,身着青罗绿裙,头戴涣玉珠饰,挽着尊荣发髻,本是华贵气象,却不知是被枯木林的环境所染,还是被这座伤溅城的氛围所浸,全身上下虽然色彩明艳,却让人感受不到一点儿鲜艳之意,反而有种晦暗的感觉。
我朝半天才从绳肆怀里抬起的脑袋看去,见到一张苍白俏丽的脸颊上,有着两条柳叶皓眉似愁还凄,一对月牙泉眸满含泪水,似乎稍纵就要垂落珠泪,按理讲这样苍白的容颜,这样纤细的身材,理应给人一种娇柔怜人之感,却不知怎么回事让人感不到一丝怜惜之意,反而怜人只是“怜”人。
若是麻衣此刻也在,怕是我会对麻衣更加青睐两眼,倒不是因为麻衣的长相出众,而是相对比眼前的女子,我更是觉得麻衣给人的感觉舒服。
“殿下,好了,好了,你再这么哭下去,被别人看到了我就要死定了。”
绳肆满脸不耐烦的连番叫嚷,眼神左闪右飘很是不悦,丝毫没有被怀中女子的嘤嘤切切的啼哭声感染到,只是一个劲儿的用力推搡。
我能看的出青王被用力推离怀抱后的不舍,这个女孩子的眼睛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向我一眼,哪怕我就站在她面前男子的旁边,哪怕我存在她的面前,她的眼中好像只有那个男人一样,其他什么都不存在。
唉,我有种感觉,恐怕在这个油头粉面的男人面前,这个女孩子的身份根本不是个王子,只是个普通的被他可以施加感情的对象,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联想到了之前听说到的关于青王的身世,又或许是看到远处的骇人蚕茧,这一刻,我忽然有些对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泛起一丝同情。
“你走的这些天我好担心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他已经不能动弹了,大夫说过不了几天就要准备丧事,我传了书信骗慕莎来,有她在,到时候,就是王,王,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我们回去吧。”
胆怯的声音弱弱响起,似乎很怕稍有不好便会惹得他人生气一般。
我不由得又朝青王注目起来,这个女孩子的眼神怯怯懦懦,稍一触碰到我的目光便低眸躲闪,看起来很是怕见到生人。
“我们回去吧,你别担心,我,我求了慕莎,她会保护我们的。”
哀求哽咽的声音再次响起,若不是刚刚从绳肆的话里知道她就是青王殿下,恐怕不会有人相信,一个王子会这么苦苦乞求一个地位远远低于自己的人。
“我们回去吧,回去,回去吧。”
哭声终于忍不住的传了出来,娇小的身躯因为抽泣啼哭轻微颤动,这一刻,我很是恼怒的望着那个始终冷漠不出声的男人,真是可恶,我从绳肆望向青王的眼神里,看到的除了冷漠还有得意,似乎青王的哭声恳求越是强烈,他就越能得到快感,不错,他是故意的,故意让青王乞求自己,故意让青王丧失尊严,真是该死。
“大人,你,该,回,去,了!”
我凶狠的瞪向绳肆,示意他不要做得太过分。
估计是临行前火烈对绳肆吓唬的够厉害,这个家伙看到我凶狠的瞪向他,脑袋忙来回朝树林四处张望,好像是怕有人突然窜出来一样,神情很是慌张。
“行了,别哭了,殿下,我这就和你回去,这个,这个是我新收的侍从,来宫殿伺候的。”
我悄悄示意绳肆不要忘记介绍我的身份,以免到时候产生不便,这个家伙倒也很有眼色,三下两下将啼哭的青王安抚住后,便胡乱编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我的存在。
“等,等等”
弱弱怯怯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看向满脸担忧之色望着绳肆的女孩儿,见她忽然松开一直紧紧挽着的手臂,捡起地上的食盒快速的向悬吊在树上的蚕茧跑去,边跑还边回头望着我身旁的男子,眼睛里满是恳切,似乎很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真恶心。”
厌恶的声音从我的身旁传出,我瞥头望了绳肆一眼,看到他望向青王的眼神里满是厌恶的神采。
咦,她在做什么?难道是喂食?
我见青王蹲在蚕茧旁,先是连连轻声呼唤蚕茧里蠕动的脑袋,然后小心翼翼的掏出食盒里的食物,一点一点的碾碎投喂给蚕茧里的人。
伴随着蚕茧里嗯嗯唧唧传出的微弱声音,青王的眼泪如同断了线般的掉落下来,混杂着脓液四溢蠕动的茧头,画面虽然恶心却带着凄苦,让人看见不由的心头感到丝丝悲凉。
“真是个可怜的人。”
我望着眼前的景象,想起曾经听到的传闻,据说婆娑王对青王母亲最严厉的惩罚,不是把她封在蚕茧里那么简单,而是下令,一旦她死去,青王的命也就跟着没有,所以直到现在为止,这个被做成活茧人的人,仍旧痛苦的活着。
这样的惩罚,真是丧心病狂,远比死亡更加让人绝望。
我不由得握紧拳头,心头痛恨起那个远在娑罗国都寻欢作乐、残害民众的暴君。
“好了,你喂够了没有。”
绳肆不耐烦的抱怨声响起,很是催促青王快些离开,我看见那个女孩子的眼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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