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异常昏暗的大殿,远处有流水轻微的滴答声响,几根香烛孤零零的点缀着四方,是这古朴大殿里唯一能见到的光亮。
大殿中心处是一座漆黑的棺木,在这本就昏暗的环境显得尤为诡异和可怖。
白夜从昏迷中苏醒,他的双目猛地睁开,刹那间从冰冷的地上跳起,神色带着戒备。
昏暗的大殿昭示着可怕的危机,让人胆寒,一道奇异的踏步声从看不见光亮的角落里传来,白夜的神识外散,却根本察觉不到分毫,只觉得神识在那光照射不到的空间里,已然化为了虚无。
“咚..咚…”脚步声带着奇异的律动,从那角落里渐渐的迈出一双干枯的大脚。
“装神弄鬼。”乔姑的话语在大殿内回荡,声音带着不屑,但与她共用识海的白夜却还是感受到她神识中的些许波动。
“怎么了。”
“方才与这人斗了几场,吃了点小亏,此人状态很是诡异,小心一点。”
随着那一双大脚的显现,一道人影缓缓的从阴影里走出,露出了其整个面容来。
白夜瞳孔一缩,眉头渐渐皱起。
这是一副异常苍老的面容,脸庞干枯得如同失去水分的老树皮,耸拉的贴在了脸上,骨瘦如柴的身体仿若一阵风就可以吹走,轻轻一用力就会被拧断。
他的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缓缓的,一步步走出来。
“桀桀桀…有多久没见到生人了……算算也有三百多年了。”老者的声音如同他的人一般,显得格外苍老,但是即便如此,那佝偻的身体里却隐隐散发出一股连白夜都觉得心悸的强大波动来。
“你是松石老祖?”白夜微眯起眼,淡淡道。
“松石老祖?桀桀,你是说黄疾行么,他在那棺材里,早已经死去多年了。”老者摇了摇头。
漆黑的棺材一动不动,也不知老者话语的真假,却见他发出轻叹道:“我也不与你为难,你识海内的那股神识虽强,但也依然不是我的对手,只要你把那存有灵脉的茧子交出来,我可以放你出去。”
“口气不小,你虽然比我稍强一筹,但想要杀我,只怕也没那么简单。”乔姑冷冷道。
那老者浑浊的双目微微开合,走到那棺木旁,苍老的手掌抚摸着棺木,忽然桀桀笑道:“你说的倒也没错,若非要费些功夫,我又何须与你争执。只不过你来了这么久难道还没有发现么,这个宫殿四周布满了禁制,若没有我打开禁制,你们也许这一辈子都只能在这里陪老头子我了。”
白夜闻言脸色微变,他的神识方才早就探出,大殿内察觉不到任何异样,但是到了那烛光照不到的地方就再难以探入分毫,显然如这老者所说的存在禁制。
“你要那茧子做什么。”白夜冷冷道。
那老者手中轻抚棺木,神色带着怅然,仿若追忆。
“也罢,老头子一个人待地底这么久了,就和你说说缘由吧,你一定也很好奇,为什么松石居禁地之下,会有这么一个地方。”
白夜冷冷的看着老者,没有回答。
“事情还要从七百多年前说起。七百年前,我与黄疾行,恩,也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松石老祖相遇,当时我修的是魔道,疾行劝我向善,说愿意渡我,我与他下了赌注,于三百招内落败,从此甘愿侍奉他左右。
我们云游四方,偶然路过松石,说来也巧,当时的疾行就和你现在一样,达到神海境三重,但是他博学无数,利用风水之术算得此地有灵脉,可画地为牢,于此开宗立派。
神海境三重在罗浮虽然算得上大修士,但是开宗立派却还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但疾行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他想要这么做了,那他一定就会做下去。
山头,大殿,典籍,还有门生,我与他花了十年的时间去建立了松石居,当松石居弟子第一次过百之时,我与疾行都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老者顿了顿,嘴角忽然露出笑容来:“人老了,回忆起来也变得啰嗦,你不要介意。”
白夜沉默,眼中的戒备始终存在。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百余年,疾行在明,我在暗,他因为忙于教导弟子,修行比我慢上不少,渐渐的我已经超过了他,不过奇怪的是,当时的我却没有离开他的心思,依然心甘情愿的留在松石。
之后两百年过去了,我度过了神空劫,而疾行却失败了,天劫下的他奄奄一息,却也在那最后一刻,他提出了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他想利用灵脉的力量,让自己得到永生。”
“哼,灵脉无形无色,但也因为这样的特点,它的可塑性极强,因其天地生养,的确可以人为形成炉鼎,将神识寄于其上,不过这样的做法非常疯狂,事成之后也无法保持人形,且修为提升之时,遭受的天劫将会更为可怕,几乎是一条不归路。”乔姑的话语在殿内缓缓回荡。
那老者微眯起了眼睛,道:“你怎么也知晓此事。”
“我来自中都,所见所闻又岂是你这小地方所能比拟,但是这黄疾行也确实是个狂妄之人,转换灵脉失败后就是永不能入轮回的下场,而且看现在的状况,他应该是失败了。”
“怪不得,原来是中都之人,我这辈子也就在罗浮周国列游,还未曾去过中都,也算是人生一大憾事。”老者一声轻叹,再次道:
“也确如你所说,疾行他确实失败了。
当日他渡劫失败后,便召集了门内所有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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