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戏看完,我不禁有些唏嘘生死离别中宿命的无奈,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让掺杂了想象和偏见的情感不经意间造就了误人一生的悲剧。倒是沈浩似乎未受这悲剧的影响,喧闹的街上,人来人往,灯光或白或黄,昏暗又浓烈,映照着这匆匆过客的浮华,他快活地吹起口哨,声音轻柔又明亮。
“周末来我家吃饭,怎么样?”他低头凝望我,眼中是淡淡一缕狡黠顽皮的笑意。
我有些紧张起来,他的妈妈我在公司见过几次,一个精明的女人,虽然和蔼但却多少有那么些傲慢,我能感觉出来她看我的目光有微微的异样,也许她已经多多少少发现了沈浩和我的秘密。心底的自卑和不安像一个个小蝌蚪在水面乱撞,我干巴巴地说:“我还没准备好,再过段时间吧!”
“准备什么啊!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早死早超生。”他故意嘲笑,随后轻捏一下我的脸颊,“况且你也不丑嘛!”他见我不语,收敛了笑,“好了
好了,那我给你点时间准备,不过要快点哦,过期不候!”
沈浩给我的准备时间确实不短,转眼间秋天就到了,北京的秋天干燥又多风,呼啦啦的风吹走了树木的绿,四处是萧瑟的萎黄,细小的灰尘随风漫天飞舞,蒙在脸上,呛入鼻中似乎要无休止地钻到心底。
我眯着眼,捂着嘴站在这风中,公交车半天不来……等了近二十分钟,终于来了,十来个人一拥而上,我被挤在门口,后背紧贴着门,车子一晃一晃往前开,尘土的味道一阵阵从门缝中钻进来……
到了站,下车,再换另外一趟,人少了许多,郊区的路车子不多,司机开得飞快,左右乱窜的超车,一个一个的急刹,我紧握着扶手,整个人像是海浪中的小舟,被甩的忽前忽后,一个个的颠簸,心脏也几乎要窜出来……
几近正午的太阳悬在空中,清冷的淡黄色的光芒透过尘埃交织成的薄雾射在地上,投映出白杨树光秃秃的树干,残存的几片树叶的倒影在地上一晃一晃,犹如夜晚中一个个小松鼠的大尾巴在一摇一摆。走进学校的大门,骤然感觉风没有了,空气也清新湿润起来,这儿仿佛是一片独立于世的乐土……
刚到宿舍楼下,我远远就看见戚雨站在那儿,待我走近,她一手去接我手中的袋子,一手一把挽了我的胳膊“姐,怎么这么大半天才到,堵车了吗?”
“没有,等车等了半天。”我分了一个袋子给她,另一个挽在胳膊上,腾出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沈浩哥哥哪,没有和你一起来?”她习惯管沈浩叫“沈浩哥哥”。
“他前两天出差去了,还没回来。”
“哦”戚雨轻轻应道,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针织毛衣,宽松的款式反而衬出了婀娜的身姿,脖间松松的系了条暗红花纹的长丝巾,愈发显得肤若凝脂,她的眉是如黛般翠生生的黑,似是暮春时节的柳叶,剪裁精致,她的唇是淡淡的润润的粉红,亮晶晶的,像水果摊上涂了蜡的红苹果……
一瞬间的回头才发现,两年多的时间竟是去的如此飞快,那个小时候哭喊着“我不要练琴”的小丫头如今也出落成了大姑娘,也忽然懂得画眉描唇,淡淡装扮了。这箐箐音乐学府中,她为谁容?不过不管为谁,她必然是随心瞩意,不管为谁,他们必然琴瑟相合。曾几何时,同样年轻的我,一样不需粉黛犹可清亮照人的年纪,也曾淡淡装扮,只可惜何谈随心瞩意……
“姐,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都超过妈的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子,舀了一勺鱼冻在嘴里,这是家乡的做法,每年冬天妈妈都会
做一些,最适合冷着吃,一点也不会腥气。
“慢点吃,小心鱼刺”,我在她床上坐下“你室友们哪?都不在?”
“嗯,一个最爱学习的去练琴了,另外两个约会去了。”她一面吐出一根大大的鱼刺一面含糊回答。
“哦,你最近功课怎么样?大学里没老师管你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别光顾了玩,等到毕业时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知道了,你现在快变得跟妈一样啰嗦了!”她故意向我吐了吐舌头。
我打开袋子,拿了件卡其色的风衣出来“上次你看中的衣服,前两天我去逛,见打折就买了给你,还是那个号子,你试试合身不?”
“呀,姐姐你真好,来抱一下!”她的眼中冒出惊喜的光,她终究还是个小姑娘,看见心仪的衣服就开心的不得了,这样真好,如此的简单就可以让一个人快乐,我忽然觉得好羡慕她。
她果真来抱了我一下,然后换上那件风衣,幸福地在镜子前照了正面又照反面,镜中的人真真是笑靥如花。
太阳斜斜坠在天边,车子晃得我快要睡着了,那半摞钱静静的蜷缩在我的口袋里,也快要睡着了。刚发了工资,我拿了给戚雨,她只收了一半“我现在是戚老师了,”她调皮地笑“姐,我找了个家教,教一个小孩弹钢琴,改天我再找几个,一个月的生活费就不用愁了。”
我亲爱的妹妹,这么年轻的妹妹,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宝贝也开始自己赚钱了,我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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