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送给陛下。”
长流听他换了自称,显是将此物当作私人馈赠,不由好奇看去,却是一件淡金色的丝织品,遂一扫眉间忧色,笑道:“这件金丝软甲是朕的皇爷爷当初赐给顾将军的吧,想不到他传给了你。”
“陛下好眼力。”一顿,顾非柔声道:“我知道劝不住陛下,只求陛下亲自督战之时穿上此物,好叫我放心。”
长流走近,将顾非一把拉起,伸手触摸着金丝软甲比一般丝绸略显粗糙的表面,好笑道:“笨。朕富有四海,还会缺了这个。”遂卷起玄色深衣的袖口,果然里头露出同样质地的织物来,却比顾非手中这件还要厚实。
“还不快穿上,难道要朕亲自动手?”
顾非对长流的戏言虽听得多了,心中明了她并不是真的叫自己当面宽衣解带,却远还未达到刀枪不入的地步,遂只能低头不语。
长流为解他尴尬,遂言归正传道:“你先看看这个。”
“京城急件?”顾非接了奏报一眼扫过,心中一沉,再向长流看去,只见摇曳烛光中她早已敛去戏谑之色,表情异常平静。
“此战必须速战速决。咱们拖不起。”军粮被劫,她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江淮身上,即便江淮和莫行柯能把粮食找回来,从江南运到汾阳尚需一段时日。
“这件事,小王爷知道吗?”原来漕帮也是小王爷的势力,怪不得陛下对小王爷忌惮如此之深。
长流摇摇头道:“应当不是他所为。”聂湛亲率骑兵增援西凉,留下的七千步兵却都训练有素,如果劫粮真是他授意的,这血本也下得太过了些。更重要的是,依照眼下的局面,朝廷一旦兵败对西凉半分好处都没有,倘若大禹不保,西凉绝不可能在邺、玳夹击下偏安一隅。
长流从顾非手中取回楼凤棠亲笔,凑近烛火,顷刻间密报便灰飞烟灭。“这一战,胜则可保大禹十年无忧。败,”
顾非不欲长流说出不祥之言,上前握紧她的手道:“陛下自登基以来便苦心布置,不就是为了明日么。我大禹将士日夜操练,不也只等这一天与玳国清算!”
长流微笑道:“其实朕早就不怕了。”顾非说得不错,她重生至今步步艰辛,为的就是明日一战。
一般而言,领兵在外,最先赶到的先头部队一定是全军装备最精良,战斗力最强的。然而,洛轻恒这次用兵很谨慎,并没有领着骑兵一味快速行军孤军深入,而是放慢速度,以求与步兵一道协同作战,整体推进,是以来得比长流预期的要慢上不少。不过,该来的迟早会来,不论今夜如何漫长难熬,星辰总会落下,黎明总会到来。
清晨,轻烟一般的薄雾从山谷里缓缓升起。渐渐地,云雾越积越浓,终于与一直铺就到远方的云天连成一道白濛濛伫立于天地间的屏障。水汽凝成细密的雨,轻纱一般拂过群山峻岭,苍茫的绿色却全然隐入雾中看不见了。
洛轻恒拂去面上的湿气,眉眼一沉,问道:“此处地形多变,视野不清。带路的向导是否可靠?”
紧随一旁的叶行云道:“回陛下,这几人都是卑职亲自安排的,一定不会出差错。”
洛轻恒点点头,不再言语。前世发兵之时正值冬季,虽然天气寒冷,较之玳国却又好得多了。汾阳地势虽险,但前世攻伐之时却是晴空万里,全不似此刻这般阴雨连绵。虽然他已派出无数斥候随同当地向导一道探路,每隔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人前来报告,但他心中隐隐不安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停止追击,全军缓行!”洛轻恒军令一出,身后令旗即刻飞速舞动,无奈细雨靡靡之中很难让二十丈之外的人看清楚。
洛轻恒即刻吩咐身后亲卫道:“派人通知各营,要快!”
然而此时,一支支冷箭破开雨雾向黑甲骑兵直逼而来。
“有埋伏!”
箭雨并不密集,却几乎无一落空,不是刺入玳国骑兵的眼睛,便是咽喉,运气差一点的亦深深扎入铁甲未及防护的马腹之中。一时间喊叫、马嘶、哀嚎之声不绝。
洛轻恒镇定地高喝道:“竖起盾牌,保护要害!”
叶行云一得洛轻恒命令,身形立刻似直起的飞烟一般循着冷箭飞出的方向遁入茫茫雨雾中。不刻他便已回转:“陛下,冷箭像是从山腹之中而来。”视距只有六十丈,敌人出手如此精准,此处并无树林,除了山腹之中不可能还有其他的藏身之所。
洛轻恒即刻果决道:“传令全军,立刻后退!”
此时太阳渐渐升起,云雾经过蒸腾越来越稀薄,霏霏细雨在阳光里如同细密的牛毛一般飘落下来,山谷里架起了一道道大小不一的绚丽彩虹。
山腹之中却有无数双冷眼盯着这支装备精良的重甲骑兵队伍后撤。藏兵洞中,弓弩手们借着内壁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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