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柏钦睁开眼,看到睡在他跟前的女子。
蓁宁坐在一张锦缎椅子上,半个身体趴在他宽大的床上,身上搭着的一件毯子已经落了一大半在了地上。
黑发凌乱中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庞。
难为她这样姿势,也睡得着。
杜柏钦默默地倚在床头望着她,她的头顶有两个漩涡,他看了许久,末了抬手,爱怜地摸了摸她那两个发涡。
蓁宁昨晚一夜都没睡的安稳,一觉睡到中午。
等到醒过来,才感觉到四肢都舒舒服服地摊在柔软温暖的被褥中,她蓦然睁开眼,这才看到身下的床宽大得过分,身上盖着的浅灰色被子,上好的丝绸幽幽地散发出暗沉的光泽。
蓁宁迅速爬了起来,这是杜柏钦的主卧房,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走出来,佣人眼中有喜秘笑意:“早安,束小姐。”
蓁宁下楼吃了午餐,回工作室专心工作了一个下午。
待到她推开实验室的玻璃门时,看到庄园的山脉天际,粉红的落霞满天。
距离她被找到押送回泛鹿庄园,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庄园的警备如临大敌一般,蓁宁连到山上散步的权利都被剥夺,只好百无聊赖地走到门廊前,坐在台阶上开始吹泡泡。
她在实验室调配出的一瓶肥皂水,加了一些阴离子表面活性剂和稳泡剂,类似与商店里销售给小朋友的那种泡泡盒子。
蓁宁从瓶子里拔出一个小棒子,对准圈圈颇有技巧地吹出一个大泡泡,一阵风吹来,泡泡在夕阳中泛出五彩斑斓的光彩,然后落到草地上,碎了。
蓁宁看得高兴,又吹出一连串的小泡泡。
鲁伊从草地的另外一侧跑过来,靠在她的脚边,讨好地摇了摇尾巴。
蓁宁冷着脸没理它,她这几天跟鲁伊吵架,鲁伊在她离家出走的那个晚上找到她时,冲着她恶狠狠地吠叫了好几声。
蓁宁当时又伤心又绝望,因此对它很生气。
鲁伊蹭了蹭她的脚,蓁宁侧过身子没有理它,鲁伊很委屈地呜呜叫了几声。
蓁宁抬头又吹出一个极大的泡泡,隔着一层透明的膜,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正驶入庭院,司机正拉开车门。
蓁宁一时愣住了,忘了继续吹气,大泡泡在她嘴边碎了,有一滴液体溅到嘴角,咸咸的。
鲁伊欢快地叫了一声迎上去。
杜柏钦穿了一件质地精良的纯棉白色衬衣,顶端的两颗扣子松开,衬衣领子雅痞式的优雅而随意地做皱,搭配米色西服外套和深蓝裤子,这幅年轻派的打扮让他看起来脸色好了那么一丁点儿。
杜柏钦声音还是沙哑:“干嘛坐台阶上?”
蓁宁抬头望他:“罗特开玩笑说,我要是再跨出一步这个台阶,他就打断我的腿。”
杜柏钦冷冷地说:“他不是开玩笑。”
蓁宁不服气地道:“杜柏钦,我想去山上散步。”
杜柏钦说:“你要胆敢再走到半山去,我就把你捆起来丢到结冰宿密河床去。”
他语毕面无表情地走进屋子了去了。
蓁宁翻了个白眼,继续吹泡泡。
、43
蓁宁晚上在厨房,挽着袖子站在料理台前;佣人阿秀给她打下手;蓁宁往一个透明的大碗倒进软黄油,打匀加淡奶油;然后是蛋液;然后是牛奶,她正费劲地搅拌着那一大碗面糊时;忽然听到前厅传来脚步和交谈声。
是杜柏钦那位私交颇深厚的医生的声音,带了一丝轻松的调侃:“血氧指标终于能看了,这两天谁看着你的?简直可直接授予国王勋章。”
杜柏钦说话间还是有低低咳嗽,却完全不理会身旁的人;只对司三简单问道:“方问文今天打电话到我办公室?”
司三跟在他们身后答:“是的,公司的文件已经送到您书房。”
何美南跟在他身后继续喋喋不休:“后天出访,那泓没空,我派副主任领人跟你去?”
杜柏钦冷冷地道:“我不喜欢跟你睡过的副主任。”
何美南大叫一声:“喂!”
何美南气咻咻地道:“要不你回医院住两天再出访,不然就是我们美艳的呼吸科副主任随机出访。”
杜柏钦一口回绝:“都不。”
何美南使出杀手锏:“不然我给军方打报告说你妨碍医疗合作。”
杜柏钦正抬手解领带,闻言挑挑眉,不咸不淡地说:“你上次醒的那支lerton
,被家里的酒鬼偷喝光了,你别来我家烦我了行不行?”
何美南惊叫一声:“啊!谁!”
蓁宁正准备去酒橱取一支白兰地,探头看了一眼情况不妙,赶忙又缩了回去。
杜柏钦眼光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厨房,并没有理会她,一行人径自往一楼他那间书房去了。
何美南进了书房,收起了嬉笑的神色,低头取出听诊器。
杜柏钦揉着额角坐在了沙发上。
何美南仔细听了听他的心肺,转而到柜子边检查他的药。
杜柏钦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按着额头对司三说了一句:“十五分钟后叫我起来。”
何美南出了书房,熟门熟路地摸到厨房去,热情地打招呼:“嗨,蓁宁美人儿。”
蓁宁满手的白色面粉立在厨房中央:“你好,何院长。”
何美南吸吸鼻子:“烤什么?好香。”
蓁宁戴着厚厚手套从烤箱里拉出来烘焙柜子:“饼干。”
何美南洗手斟了一杯咖啡,丢了一块进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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