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方眠喘息着,神志不太清醒,哑声道:“外头好多人,要是他们看见了总、总是这样这毒”
隋戬一笑,拍了拍她发烫的面颊,把迷迷糊糊的人搂进怀中,哄道:“那有何难。你大了,听话些,给朕生个孩子。”
怀中的人似乎轻轻僵了一下,隋戬道:“怎么”
半晌无人应答,原来是已睡熟了。隋戬将她摊平,拉过被子盖上。
此处离行宫已经不远,隋戬又看完半册书,车已停了。他敲敲车壁,叫霍晨江安排方眠回去。
霍晨江避开人群,走回行宫的天子寝殿。夜幕四合,殿内点了灯,隋戬已在那里检看行猎的兵器,头也不回道:“叫陈平来问话。”
霍晨江是个人精,想了想便明白过来,“是。”
陈平是三年前经手方眠的太医,“斩朱砂”的毒是卫国军中独创,当年卫国攻打越国时,将“斩朱砂”的毒水倾倒入河水,瘟疫由此所向披靡,几乎杀尽了一整个国都的人,只有王宫中人锦衣玉食,幸免于难唯独凤栖公主未能逃脱,只是她中毒的缘由和旁人并不一样,乃是被淬毒的箭头伤了脏腑。
故而方眠身上的毒稀奇得很,陈平钻研了数月,才得出这么一个以阳精为药的馊主意,但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隔得日子久了,依旧要毒发,而长此以往,总有力不能支的一天。若要从根上解毒,恐怕只有怀孕生子这一个法子。
隋戬拿绸帕擦过长剑,“她三年未孕。陈平,朕要个解释。”
隋戬的后宫中没有子嗣,常有传闻说这位年轻阴郁的皇帝不亲美色,但隋戬早年在军中荒唐时,也闹出过人命官司,自然便可证明他身上没有问题。而方眠年纪轻,身子又清清白白,更是不该不能怀孕。
陈平“噗通”跪了下去,冷汗从额角落下来。沉吟许久,他突然抬头,“陛下,微臣有一猜测,请陛下检看方姑娘的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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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插花长夜红烛短
北宁山天气和暖,皇帝率众进山行猎,闲杂人等便能偷空在行宫各处游玩,连皇家佛寺的和尚们都不用待命讲经。太医院的医女们得了机会,早就纷纷不见人影,方眠只觉长日无聊,也换了身轻便春衫,与明莲上后山踏青。
后山上开着成片的晚樱,粉粉白白,纷纷簇簇,风一吹过,漫山遍野便如雪飘长空。方眠提着裙子踏过落英缤纷,明莲突然站住脚,指着前方山顶上,“那是座庙么”
方眠向云雾中望了望,“是座亭子,叫风波亭。”
明莲奇道:“这你也看得见”
方眠抿嘴笑笑,没有答言。越国皇家典籍丰富,她儿时窝在书房里闲翻诗人游记,其中有一篇便是讲陈国北宁山,“北宁多雾,山顶有亭,亭名风波,朝暮下望,红尘滚滚,如隔浩浩风波”,想来便是这里。
明莲向上几步,“渴了没有前头有个破庙,有井,不知道干涸了没有待我看看。”
方眠跟上去,只听前方响起一个清朗温和的男子声音,“贫僧所见,未曾干涸。女施主要水”
那破庙前开着烟霞般的粉红樱花,庙前站着一个影影绰绰的白影,走近了方知是个年轻的和尚。
这人穿着层叠白衣,身形高挑颀长,面容倒也真如那把声音一般温润如玉,唇边携着笑,观之可亲,而一双深目又隐有奥色,使人摸不透看不穿那笑容背后的是什么,如石窟中的佛般高贵慈悲。
明莲不知怎的,被他注视得低下头去,竟有几分狼狈。
方眠走得累极了,没有多想,道过谢,接过木杯喝了井水。井水清甜,沁人心脾,倒比寻常的茶更好。她又要去取水,那和尚劝道:“女施主,此物寒凉,若非必要,少用为好。”
方眠弯起盈盈双目一笑,“不碍事的。”又取了一杯。
明莲看着她捧着木杯喝冰冷的井水,多少有些欲言又止,但也不曾说什么方眠坐的是荒芜的井沿,但她腰身娉婷宛转,坐姿正如青松,无端凭空带着七八分不可侵犯的贵气,倒真像话本里那些落难公主,总有一日要重回朝堂似的。
和尚也不再多言,拿木桶喂了白马,便牵马下山。
方眠也放下木杯,随明莲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道:“小师父。”
马蹄笃笃,是和尚牵马拨开晚樱花枝绕了回来,“施主。”
方眠问道:“佛说尘世冥冥,万事皆有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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