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九天之上那些人们遥想出的琼楼玉宇、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仙人们,人间算得上是五味杂陈,包容了所有你所能想象到的或者想象不到的人和事。(请牢记我们的 网址)
在这片生机盎然的大地上,山的颜色和森林的颜色一同都是绿色,湖水的颜色和天空的颜色一样都是湛蓝色,人们脸上的笑容和哭泣大多也都是一种表情,笑便是咧开唇角露出牙齿,然后大声的将愉悦绽放出来。而哭泣也大多是咧开唇角露出牙齿,然后大声的将悲伤宣泄出来,不同的就是哭比笑在脸上多了许多咸咸的液体,人们统称它为:泪水。
陈秋实此刻脸上便挂满了这样咸咸的液体。别于旁人的是他只是流泪,并无哭嚎。
在这个浩瀚无垠的人间世界里,不得不说人类只是其中最为渺小的存在,他们的寿命普遍只有百年光阴,相比起那些不知存在了几千亿年的星球,这百年,也许连一瞬都算不上吧。当然,作为人类本身,也许并不这样认为,他们感怀亲人的离去,感怀自己往后的生命中再无这个人的介入而伤痛欲绝。而这伤怀,却有可能延绵的存在下去,一代代的传承与记忆下去。
陈秋实穿着粗麻孝衣,和一些阿婆生前相熟的邻里跪伏在这片土丘前,土丘草木葱茏,西山的阳光正好可以透过远处的大山照耀在这里,村民们认为这里的光芒直通天上,葬在这里的人,灵魂会上天,成为永生不死的神仙,保佑地上还活着的人们身体健康,仓谷殷实。
村民们哭诉着阿婆生前的种种好,哭诉她性格安然,哭诉她不计较村人那些狡孑的小聪明,哭诉她的善良,哭诉她并祈求她在天上依然可以如地上一般的善良温婉。
陈秋实只是呆呆的跪伏在青木雕琢而成的墓碑前,看着由村里最有文化的先生亲手刻上的阿婆的名字,眼睛一眨也不眨。
阿婆是陈秋实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今天,阿婆不在了,这个世界上,也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其实说来老套,陈秋实是一个孤儿,这样一个事实,阿婆在他刚记事起便一直在给他灌输这样的道理。阿婆姓李,大家都叫她李婆婆,至于叫什么,在这个只有五十多人的小小村落里,没人会关心这个问题。所以,最后在墓碑上的刻名也只有单单三个苍劲有力的字:李婆婆。
至于陈秋实为什么姓陈而不姓李,只是因为李婆婆捡到陈秋实的时候,他身上有块黑木牌子,牌子上刻着一个陈字而已。阿婆坚定的认为这是陈秋实家里留下的牌子,为了将来可以再次找回这个被遗弃在大山深处的孩子。
只是阿婆并不曾想过,都已经被遗弃到了大山深处,怎会有人去寻?
秋实,秋天这个季节大自然馈赠给人类最多的便是果实,它让这个世界上无数的生灵得以裹腹,恩赐它们渡过寒冬的权利。而阿婆是在秋天得到了小秋实,所以,便起名为秋实,意为上天的馈赠。
在阿婆的葬礼上,陈秋实一直表现的非常沉默,除了下葬时留在眼角的泪水表明他很悲伤外,就再也不说一句话,只是沉默着在阿婆墓旁搭了一座草棚,就那么守着阿婆的墓。
这一守,便是三年。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阿婆辞世那年,陈秋实十四岁,三年后,陈秋实距离十七岁生日,还差十五天。
三年时间,苦于农活的陈秋实被火热的太阳包上了一层小麦色,整个人看起来精壮许多,五官因为年岁的增长,少了三分稚嫩,多了五分英武,只是眼眸深处,依然是山民特有的纯净与安然。
村里人不缺肉食,因为村人既是农民又是猎人,靠着大山生活的人,总是饿不死的。
可大山深处,却没有村人敢进去,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祖训,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进去了就没人能出来。
白日里的小山村宁静而祥和,日光从上午九点便开始普照这个不大的小山村,直到下午六点太阳才会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深山里休息。
陈秋实望着极远处半露着头的斜阳,抹了把额角的汗水,将最后一铲土拍在阿婆的墓顶。
是的,每个月,陈秋实都会非常仔细的将阿婆的墓修整一番,除除草、拍拍土,尽可能的让这座墓,变得大一些。
而之所以要让这墓变得大,在陈秋实的脑子里,总是朴实的认为墓大了,阿婆住的就不会嫌挤了。他总是认为村里人给阿婆做的棺材太小了,他自己躺进去试过,转身都困难。
他并不觉得阿婆会去那个人人都向往的仙界,他知道阿婆是个务实的人,谁都没见过的地方她怎么会去?她只会待在她熟悉的地方,陪着她熟悉的人。
趁着余晖,简单的生火做饭,不多时间,香喷喷的米饭配着清炒的野菜便摆在了他的面前。去年冬天腌制的肉干还挂在草屋的房梁上,不是他懒惰,只是今天是阿婆的忌日,不能食肉。
阿婆的手艺,在她将去之前,似乎已经全部传授于陈秋实了。想必阿婆闻到这饭香味,也能安然闭眼了。
余晖一点点的散尽,整个山谷渐渐被暮色笼罩,只是端着饭的陈秋实却疑惑的看着极远处的夕阳,拧着的眉头似乎有什么问题解不开。
“那是什么呢?一抹流光?难道是流星?可虽已近暮色,却还是白天,怎会看得见流星?”
这样的自问,在陈秋实咽下最后一口饭的时候,早已经消化在胃里,脑子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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