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踢到湖里,左手大力按在胞弟肩上,皱着脸道:“宋秋溯把她的皇位传给谢欢了!”
林懿:“……”
他无聊地回头:“哦。”
林涓气不打一处来:“你当我骗你?!布告都快贴到边关了,整个南璧国的人马上就全都知道了!他们两个……他们两个要成婚了!”
林懿脸上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哥哥,你这次表情挺到位的。”
林涓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林懿低头想了一会,心情有些烦乱。他忽然扬手将手里的饵全部丢进湖中,起身就往楚修宫里走,身後一池波皱,无数鲤鱼争相抢食。
整个楚修宫殿群里一片诡异的寂静。他快步走到书房,老管家正在桌旁焦躁地走来走去,看到他眼睛忽然一亮,又低下头去待命。
林懿站在门口就看到桌面上铺了一张十分艳丽的大纸,红底黑字,纸面上还有碎金屑,颇像年节时的春联。他几步走到桌前,快速扫了一遍。
昔者帝尧禅位於虞舜,舜亦以命禹,天命不於常,惟归有德。谢氏佳树,系出名门;相府百年,唯以南璧社稷苍生为念,居功至伟……是以新旧交替之际,擢行新君登位之典。女帝为後,自此天下太平……
林懿的嘴唇无意识地颤动着又念了一遍。
是这些字,没有错。
新春之际女皇大婚。
婚典次日举行禅位仪式。
他不会看错的,秋溯的帝印端端正正印在左下方,满纸庆贺新皇登基和帝後大典的须臾奉承。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麽?
为什麽他完全理解不了?
秋溯……秋溯为了谢欢,不要他了?
她要和谢欢在一起……她要和谢欢在一起!
“殿下……殿下……你冷静一点,其实这也不是什麽太……”老管家忧心地想要上前。
林懿却突然使力一把掀翻了沈重的紫檀木桌。砚台笔管顺着凌厉的去势飞散满地,兀自乱滚。他抓着布告的手一再握紧,直到青筋毕露,双目一片血红。
老人家从未见过如此激动的二殿下,颤颤巍巍地上前想要劝解。林懿却将手中纸张撕得粉碎,扬指指向门外:“都滚出去!!!”
老人担忧地看了他几眼,却知此时多说无用,只好慢腾腾地挪了出门。而他身後,将书房弄得一团乱的人,却反而忽然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头疼,根本无法思考任何事情。俊美无俦的南楚战神只是一身狼狈地缓缓坐在满地散乱碎渣里,像个孤独无助的孩子一样,无神望着满地布告的纸屑,嘴里喃喃道:“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对我……”
九十一糖纸
日日夜夜都是孤寂的一个人。日子好像又回到了还没有成婚的那时候。只是琉脂对自己更加见外,其他人忙着张灯结彩。偌大的皇宫,也许整个南璧,只有秋溯一个人既孤独又不知可以做些什麽。
快入夜的时候,天幕渐渐沈下来,殿门处发出一声闷响,接着断断续续有无数行礼问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显是一路都被问候周到。
秋溯有些惊讶地跑到门口,正好和走进院子的谢欢眼神相撞。
他今天一身绛紫长服,暗金勾边,俊朗优雅,袖边领口都滚着正红色的云纹,颇合小年夜的节日气氛。奇怪的是面颊稍微有一些发红,像是又病了一场。
他不是前一阵子刚生过病吗?怎麽又病了?
他是要……他要死了吗?
秋溯在心里别别扭扭地转过好多心思,最後抿了抿嘴角润润嗓子,这才抬头笑道:“阿欢,你怎麽来了?”
谢欢虽有病态,但是眼神仍干净清澈,气质一贯沈稳。他信步走来,长发在晚风中轻轻地摆动,灯笼的光晕将素来冷漠的面容映照出一点暖意,似乎早忘了前些日子的不愉快,竟然稍微勾了勾嘴角。
他并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伸手从供奉的宫女所托玛瑙盘里抓出一把糖果,拉着秋溯的手放进去。他的手太大,有几颗溢出来,秋溯连忙弯腰双手捧住,小心地看着他。
谢欢从她手里又取出一颗,有些不自在地剥开糖纸,然後盯着秋溯的小脸瞧,终於趁她忍不住又开口说话的时候突然丢进她水润的嘴里。
“你今……唔……”暗器!秋溯一边手里捧着大把的糖挪不开,一边艰难地回臂横劈着口飞手刀,呼吸严重不畅,脸颊泛起嫣红。谢欢突然这麽一下,谁能有防备,她都快被噎死了。
谢欢似乎也没想到好心喂她糖吃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果然是技术不太娴熟,得多练练。他试探着凑过头去含住秋溯的嘴唇,慢慢地伸出舌尖戳进她因为难以呼吸而卖力张口的小口,最後摸索着顶到喉口划圈。秋溯喉咙又又麻,“咯”了几声将糖吐出来,竟然被谢欢卷走自己吃了。
“哎?你……”虽然是谢欢,也不能抢她糖吃呀,而且上面都是口水!他真恶心!
糖被抢走,秋溯急得都快哭了,双手又不得闲,只好自己低头从手心里咬了一颗起来,想要用牙齿拨开外面的纸。
谢欢看她动作笨拙不得要领,糖块不住在舌尖转动,就是左右撕不开。少女半天吃不到糖,眼角渐渐失落地垂下,眼睛又湿漉漉的,看上去颇为可怜。谢欢静静看了她几眼,几下就将嘴里正在吃的糖块咬碎咽了下去,右手搭在她的肩上,侧头吻住少女正在艰难咬糖纸的唇舌,舌头一挑,牙齿准确地咬住了糖纸的边沿,然後头微微後倾,两人呼吸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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