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冬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怎么就不能有女朋友呢?”
小乔往前走了一步,眼睛直直地盯着他,问:“不能变了?”
韩立冬干脆地说:“不能变了。”
之后,两人见了面只简单地打个招呼,似乎成了陌生人。韩立冬只觉得很是内疚,觉得对不起小乔。人家对自己一往情深,两人又那么情投意合。可自己那天说的“不能变了”,口气太硬了,太绝情了,不是太伤人家姑娘的心了吗?
与此同时,于美华照常来信,每月照常寄二十块钱给他。或他回去看她时把钱捎回来。于美华每个月才三十二块钱的工资,省吃俭用节约下一大半接济这个没有任何收入的穷学生。冬天棉的、夏天单的衣服,也都做好了送到他手上。特别是韩立冬每次回到于美华的那个小屋,两人如漆似胶的鱼水之欢,更使他似醉生梦死。回校后虽说见了小乔一班青春焕发的女学生也有些动心,但暗里却一直警告自己:坚决不能当那个千人骂万人唾的陈世美。
岁月无情,又一个春夏秋冬很快过去了。快毕业的那几天,韩立冬几次碰上小乔,小乔一双幽幽怨怨的眼睛瞅瞅他,似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不说,低了头匆匆走开了。韩立冬更觉得对不起她。距离校还有三天,韩立冬越发感到时间的紧迫,想这一别今生今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傍晚,韩立冬在饭厅外边等来了端着饭盒准备回宿舍的小乔,迎上去急切地小声说:“哎,吃了饭到学校后边小桥上等我。”
小乔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端着饭盒走了。
韩立冬吃饭时,宿舍里来了几个同学话别,好不容易送走了他们,结果又来了两个,又好不容易送走这两个,就急急忙忙朝学校后边跑去。小桥被一片浓浓的垂柳罩着,看不见。他掠开长长的柳枝跑了上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穿白衬衣的苗条颀长的身影。他叫了她一声。她没抬头,也没有动。双手扶着桥栏杆,看着桥下清清的流水和水中长长的水草,还有几条逆流而上的小鱼儿。他走近了她,又叫了她一声,说:“小乔,请你原谅……”话音未落,小乔突然转过身,如在球场上一个三步上篮,扑过来抱住了他。韩立冬没料到小乔这么勇敢,一时不知所措。稍一定神儿,才结结巴巴地说:“乔,乔,别,别这样!别这样……”小乔如抱着一只刚夺过来的篮球,把他抱得更紧了,口中连声说:“我不管!我不管!”又说,“韩立冬,你,你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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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心情在别处(26)
韩立冬这才明白,当一个姑娘痴痴地爱上了一个男子的时候,那种感情是多么的强烈。而当这种爱又得不到回报的时候,那种压抑已久的情感就像喷泉一样涌出来了。
“韩立冬,你,你勇敢一点儿!”
韩立冬内心十分矛盾,连声说:“小乔,乔,别这样,别这样,我对不起她,我对……”
小乔踮起脚尖,一仰脸,圆嘟嘟的小嘴儿一下子堵住了韩立冬的嘴。韩立冬推了她好几下,她死死地搂住他,吻了好久好久才松开。她长出了一口气,反问道:“那你就对得起我了?”
不等韩立冬回答,小乔抓过他的一只手,按在了自己左边的胸脯上:“你摸摸,这颗心为谁在跳动,为谁在燃烧!”
为了迎接紧张的毕业考试,已是两个多月没回于美华的那个小屋的小伙子,突然按住了一只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东西,全身禁不住一颤。随着小乔又倒在自己怀里,他忍不住俯下头去,狂吻起她那圆嘟嘟的小嘴儿来。
天暗了下来,接着起了风。风吹得垂柳的树冠如少女的乱发甩来甩去。接着又下起了雨。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尽情地吻着,似乎那狂风急雨与他们无关。
三天之后,韩立冬从天上掉到了地下,又回到了生他养他的盐碱地,被分配到县商业系茶公司当办事员。于美华一颗心落了地。第二年,两人结了婚。因没有房子,也没有孩子,仍住在于美华乡下的小屋里。两人虽有时闹点儿小别扭,倒也相安无事。
婚后第二年,于美华生了个儿子。韩立冬在毕业后的第三年,被提升为商业局团总支书记。1983年,又被县委组织部作为优秀青年干部第三梯队派到城南的六合乡党委担任组织委员,成了28岁的副乡级干部。又过了一年当了副乡长。这时,韩立冬就觉得于美华的性格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一是变得爱跟人吵架,干计划生育不再像当姑娘时苦口婆心,和风细雨,不厌其烦。碰上不接受计划生育措施的媳妇与她的丈夫、婆婆,开口就训。对方反驳几句,她训得就更加起劲儿,还常常啪啪地拍着桌子训。对方不服,她就叫来派出所的联防队员把人家媳妇弄到乡里关起来,着人家或放环或结扎或做人工流产。一天,于美华又让联防队员捉走了一个怀第三胎的媳妇,惹得这媳妇的丈夫约了本村的十几个兄弟手持铁锨镢头到乡里来抢人,还要劈了她。于美华一点儿也不害怕,双手叉腰,跟对方大吵大骂。如此闹了好几次,乡民们都烦了,叫于美华“泼妇鱼”、“臭鱼烂虾”。知道底细的人,到处散布她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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