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愿意?我们走!”劳剑站起。我忙说:“开个价吧。”他又坐下,得意地笑道:“这才对头,我不相信文老板有每天亏上万的耐性。喂!你们把价钱和文老板说说。”随他来的人有一个说道:“早一轩所有的店面原样不动,我们出二十万。”
“二十万!”李启明瞪大眼喊道,“单单是酒吧装修就花了四十万,还有四个分店呢!二十万你们买酒吧差不多,亏你们说得出口。”方姐也道:“这不是趁人之危吗?领导,不卖!”她的成语用得十分贴切。
劳剑翘起二郎腿擦拭他的墨镜,眼作他望。老吴说:“劳总,再加点吧?这个价太低了。”劳剑把墨镜重新戴上:“好吧!看在熟人的份上,再加五万。”李启明说:“加五万还是太少了,起码四十万差不多。”
“是啊!”方姐说,“四十万我嫌少呢!让你们大占便宜了。”
劳剑望我,我吸烟不语。他说:“看来文老板是打算硬撑下去啦,不谈了!我也忙,告辞。”他走到门边,我大声说:“成交。”
“这才像条汉子。”劳剑鼓掌大笑,“赢得起输得起嘛!我就知道文老板是识事务者。看!我把钱都带来了,合同也准备好了,你只需签个名,不用再理这个烂摊子。”他的人把一个箱子放桌子上打开,又递给我合同。
李启明哀求道:“不能卖呀!文哥,我求求你,要卖我们另外找人,也不止这个价。二十五万怎么去还贷款呀!”我看合同不理他,方姐要说话,老吴拉住她说:“还不去点钱,领导等着签字呢。”方姐流着泪把钱点完。
人终于走干净了,我独个坐在店里。不是留恋,慢慢想来觉得蛮有意思,把一个小小的米粉店,搞成全市有名的连锁店,轰轰烈烈,风风光光,如今不得不放弃,还背上一p股债,是成功了还是失败?可能我对这两者不是十分看重,唯一让我黯然的是方姐的眼泪和李启明的哀求,以及老吴的无奈,这个店,他们才是直正的主人。
电话又响,我不愿忍耐它的响声,也不去接,拿起卖店钱和我的物品,离开时忘了回头看一眼。
6
“二十五万!”艳艳的嗓门可以和方姐比大,“你不如白送他好了!你叫我去呀!我倒想看看他那张嘴脸,二十五万他开得了口!你真够潇洒的,居然也认了!”
报复来了(5)
我是有准备给她骂的,一句话不回。她比我想象的冷静得多,发了一通火后,悠悠地说:“也好,反正我对早一轩从来没好感,不过你的债你要自己还,我不管。”
这个她不管不行,卖店钱只有贷款本利的一半,我能动的不过几万块,哪里还得清。我说:“你最少给我二十万吧!家里也不急用钱,留着也是留着,我将来一定补上好不好?没准过两月我又发了。”
“发!你发梦差不多!”艳艳又嚷,“你不为我着想,也该为孩子着想,我这点钱,你甭想拿去抵债,除非、除非离婚!”
我听这话火就上来,不是岳母在旁非发作不可,艳艳进房关门又是一声巨响。他妈的,真想骂出声,在外头风吹浪打我无所谓,可家里的风吹草动最令人难以忍受。
“难为你了。”岳母柔声说,她脸上的关切让我火气消了不少,“她就这样,冷静下来也很懂事的,别计较。对了,我有两万块,你先拿去,大多是你们给的,我用不着。”
我忙说:“妈,哪能要你的钱,你留着,没到那地步。”她叹息道:“我知道这帮不了你什么,可你们为钱吵成这样子,我真的怕呀!伤了感情怎么办?这不是闹着玩的事。”
我挤出点笑容说:“没事的,妈!我们是小吵小好大吵大好,你不用担心,她讲得也对,该为孩子考虑,我另想办法找钱。哟!那个连续剧都过了,你也早点休息。”我也进房去。
艳艳头朝里躺床上,想是睡了,我轻轻上床,不敢触动她,近来她的肚子已成障碍,亲热少了许多。闭上眼,盘算着从哪凑这笔钱呢?儿子那边还有个坑要填,以后该做点什么呢?
朦胧间,有哭泣声。以为是梦,转了个身,枕巾上湿漉漉的,是艳艳在哭。我睁开眼把她搂住。
“还生气呀!来,咬一口解恨好不好。”我给她擦泪,她越哭越凶,眼泪流个不停。过了好一会,带着哭腔说:“你什么都是不在乎,像个赌徒……呜……”她又哭,我哑口无言,“……只顾你自己一时兴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从不管我怎么想,我是你老婆呀!我……呜……”她哭得更是伤心,“我不怕你没钱,不怕你成穷光蛋,就受不了你把我当花瓶……我是个人……呜……”
我很不安,实在是该反省,又有几个男人不把老婆当装饰品呢?漂亮的老婆可以向人炫耀,就算是不漂亮的老婆也能向人表示有娶老婆的能力,把老婆当知己朋友的少之又少,我也不例外。艳艳的泪水浇湿了我的肩,可能是哭累了,在我怀里睡着,眼角挂着泪珠,黑暗中格外亮。
“小文,银行的人来了。”早上还没起床,岳母在门外叫。
他妈的,这么快找上门。我嘟哝着穿上睡衣出去。两个不认识的人,面无表情坐在客厅里。
我没等他们开口,抢道:“消息真快呀!才两天就坐到我家来啦,怕我跑路是不是?”我泡上一杯浓茶慢慢品,他们像看个无赖一样看我,生意好那时可不这样,我记得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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