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缠绵了一回。
欢爱之后,梅非凡听见他已入睡的平稳呼吸后,才慢慢起身,拉开他置于她身上的手臂。
他睡熟了——因为方才的汤里,加了安睡的药材。
她静静地凝视着他的脸,泪水终究滑下眼眶。
「对不起。」
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接手东罗罗王的海权。有了海权的他,对东罗罗有恨,一旦与北荻国里应外和。东罗罗岂能不亡国……但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他达成让会她心碎的目标之外,她还能做些什么?
寻找巫冷,或许已经是一个不可能达成的任务,却是她如今唯一能痴心妄想的事情啊。
只是,如此就要与轩辕啸别离了啊。心撕裂般的痛,让她抓紧胸口。
凝望着他唇边安宁的笑意,更让她喘不过气来。今生若有缘再见,他再不会像今天这样地待她了。
他是恩怨分明的,而他——
该恨她的。
梅非凡不敢再看,在泪水迷蒙间下了榻,更了衣。俯身又在几案上写了几个字之后,便在四更时分走到海边。
果然,那里已有一艘双桅船,还有几名船员正等着她。
她不敢回头,飞快地上了船——
扬帆而去。
鬼盗船的船员嗓门向来很大,因为船上向来满是声音——船员喝酒、叫嚣、打架、大声谈笑的声音。
今日,除外。
或者该说,梅非凡走后的日子除外。
这天,是梅非凡离开后的第十五日,而在东罗罗东南沿岸徘徊的鬼盗船,除了海鸥偶然飞过的声音之外,船员都像被勒住脖子一样地,捏着嗓子用气音说话。
「怎么又没动静了?」王魁低声问道。
「八成是东西都摔到没得摔了,你去看看。」李奇推了下王魁。
「我疯了!刚才有人才大声说了两句话,就被老大给扔进海里。咱们和其他海盗不一样,咱们会游泳。可被扔到海里,谁舒服得起来?」王魁压着嗓子说道。
「也不能怪他啦,女人跑掉,只留下一张纸条说‘等我回来’,负心汉不都是这个样子吗?」李奇声音压得更低。
「女人再抢就有了。刚才洗劫的那艘船,足够大伙儿吃个半年了,可老大却没一点好脸色,好像被抢的是我们一样。」
「唉。」两人同声一叹。
轩辕啸自从梅非凡离开之后,就没有过好脸色。抢劫起来格外凶神恶煞,有时自家兄弟看到他的脸,还会不小心被吓到。
三天前,轩辕啸与凤皇罗艳及宰相辛渐碰了面。之后,轩辕啸接下海侯一职,拿着皇室特许,管理整个东南海岸,在岸边颁发「轩辕令旗」。凡是挂着「轩辕令旗」者,大船每年缴交五百两金、小船二百金,便可保安全度过海域。
此后,东南海域上「轩辕令旗」处处飘扬。若是不服气者,不愿花钱付令旗费者,下场就像刚才被打劫的那艘船一样,船上财物等着被洗劫一空。
依船员看来,老大这次还算是发了菩萨心肠,没把那艘船上的船员全扔下船。
「船开得这么慢,是要在这里等死吗?如果是想等死,不如直接去跳海好了!」轩辕啸才吼完,一个半人大的木制酒桶立刻朝着船尾砸去。
船员们的醉意立刻清醒,不论胖瘦,立刻往旁边一跃,免得被散开的木桶砸到。
木桶匠惨叫一声,因为这表示他又要开始修木桶了。船上的木桶是宝,要能储水、要能在船难时充当救生符、要能在船身败坏时,提供木材所需,船长为什么老是要跟桶子过不去,他最近真的很苦命啊!
「谁来告诉我,船为什么这么慢?」轩辕啸声线冰冷,脸色更是阴森。
「老大,现在吹的是东风,已经把帆扬到最大了。」李奇低声说道。
「没看到这群人闲在这里没事做吗?通通叫下去划船!」轩辕啸大吼一声,一脚又踹坏一个木桶。
海盗们闻言,一个个青面獠牙起来。他们宁可去杀一百个敌人,或者被敌人砍两刀,也不喜欢去划船。因为实在很无聊!
「老大,咱们又不急着回到岸上,船慢慢漂,有什么关系?还是老大想快快回到岸上快活?那我们就划快点。」王魁自以为聪明地嘿嘿笑着。
「我可以让你先到龙宫快活。」轩辕皮笑肉不笑地拎起王魁,被酒意醺红的眼睛死瞪着他。
「不用了不用了!」王魁睁大眼,脸庞胀得通红。
轩辕啸把他往旁边一扔,走到船舷边,瞪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海洋,酒意让他的思考停顿了一会儿,却没有减少半点他的痛苦。
梅非凡留的是什么纸笺!
什么叫做「不能无视于百姓之苦」?什么叫做「不能安于儿女私情」?什么叫做——「等她回来」!
百姓干她屁事,儿女私情又如何?她不过一介弱女子,就算聪明一些、有皇族血脉,也只是一个寻常女子。
她只是长得平凡,他找了十个画师画她的画像,画来画去全都像平常女人。没有了那股气质神韵,她那张脸随便在路上抓来都是一大把。
可一个寻常女人为何如此悲天悯人?居然为了百姓那种无关的东西,抛弃他这个在海上称霸、百年难得一见的好男人!
还有,夏侯昌派来的密使为何要替她备好船,助她从无名岛逃走?他在去函里再三逼问,可夏侯昌就是绝口不提此事,像是要他亲自上阵逼问一样。
轩辕啸抱着头,总觉得有个地方不对劲。脑子闪过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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