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就是这种情况。只不过丘莫若吉波比阿訇看起来养眼多了,声音也更温和好听。可是,我最大的问题是听不懂啊!听这种高深的佛法,跟当年听阿拉伯语没两样。周围上百号僧人,国王王后听得如痴如醉,我怎么能安然退席?
我也不敢画素描,怕动作太怪招人注意。所以,等我的专业研究专业命名重复进行了五遍时,感觉瞌睡虫在频频向我袭击,唉,早上四点钟就起来的结果。早课都是五点进行,我真佩服和尚们的毅力。实在困了,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睡着,只好偷偷在垫子上扭,做做小小的不引人注目的运动。
感觉到一道目光锁住我,是他。我搭拉着嘴,朝他吐吐舌头,揉揉发麻的p股。他嘴角向上扯了扯,有点憋笑。再讲了几句,就停了下来。看着所有人起立朝丘莫若吉波双手合十敬礼,我也赶紧起身依样画葫芦。
国王总结陈词,然后
一击掌,一排宫人涌入,手上捧着小几案和吃的东西,排排放到贵宾席上每个人前。贵宾席后的普通席没有单独的几案,而是直接一人一份发到手上。我看着几案上的东西,傻眼了。
水果当然是新疆特色,有葡萄和甜瓜。馕也是必不可少的。可是,这是啥?泛着油光冒着香气,这不是烤r么?从外形上看,烤羊r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新疆的烤羊r当然有名,我也因为近十天没吃过荤直咽口水,可是,这里除了我,国王王后等一干世俗人以外,所有的僧人也分到r食,整个大殿顿时飘满r香。在国王的带领下,大家开动,嚼r声不绝于耳。
我盯着仍坐上位的丘莫若吉波,看见他也在啃r,动作虽然优雅,但对我的视觉冲击太大了。突然想到,这个寺庙格局既然是小乘佛教的模式,那么他们应该是信奉小乘佛教的,而我记得小乘僧人就可以吃r。不过记不清了,等晚上再跟他确认一下。咬了口r,味道不是太好,只洒了盐,没有辣椒没有孜然,不如我们学校门前的小摊好吃。
吃好喝好后我n遁,想想还要这样过四十八天我就郁闷。回来时看到丘莫若吉波正站在门边,正午的阳光洒在他身上,金辉熠熠。他眯眼对我微笑:“艾晴,知道你听不懂,这样坐着太难受。我已跟王请示过,你可以不用参加。”
太好了!我一蹦三尺高,差点扑上去给个抱抱,想想他的和尚身份,就算了。道了谢,抬腿就跑,听到他在后面喊:“你回屋练习昨日的龟兹文,晚上考不出,便要打手心。”
晚上他按时到我的房里,我下午回去补了个觉,又凭回忆将我看到的佛寺殿堂和讲经的场景画好,这会儿正神采奕奕等他来。
我的吐火罗文考试顺利及格,轮我教时,赶紧问他已经闷了一下午的问题:“为何你们吃r?”
他很讶异:“我们信奉hinayana,当然可以吃r。不过,只能吃三净r。”
三净r?应该就是小乘佛教僧人允许吃的r。问道:“那怎样才可叫三净r呢?”
“第一:眼不见杀,即未亲眼看见牲畜临死的凄惨景象;第二:耳不闻杀,即未听见它惨叫的声音;第三:不为己所杀,即不是为了自己想吃才杀的。譬如,如果到市集正好看到摊贩在杀j杀鱼,或者贩卖之人告之这是现宰鲜r,便不符合了;又如,到人家中作客,他们特地杀j宰鸭来款待,此即让众生为自己而杀,这便不是三净r。总之,不见不闻不为我所杀,要同时符合三个条件才可称为三净r。”
佛教传到中原后戒律更严格,大乘佛教严禁杀生,连r也戒了。所以在我们的印象中,僧人都是不可吃r。突然记起来,玄奘在《大唐西域记》里就曾讲到过吃r这个问题。他西行到西域时,就很不习惯西域僧人吃r。
“可是为什么我们在路上都没r吃呢?”我一直没意识到他们可以吃r,就是因为跟着他们在路上这么多天,都没吃过r。
“因为遇到你之前r干已经吃完了。”
我点点头,现在终于搞明白了。想起如果让中原僧人看见他们可以吃r,不知是羡慕还是厌恶?“嗯,那啥,你刚刚说你们是hinayana,这个hinayana好像听着很耳熟。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想了想,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大串,我现在已经能听懂一点吐火罗语,所以知道他讲的并不是吐火罗语,那就肯定是梵文了,这可是中世纪中亚一带的普通话啊。对了,他今天讲经也都是用梵文讲的,因为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如果是吐火罗语,我好歹能听懂几个字。
我听到他有发另一个音:mahayana。我去印度时带着一本英文版的lonely p(全世界最权威流行最广的自助旅游指南系列),这两个词在景点介绍里就经常出现。跟佛教有关,他又说他信奉hinayana,吃三净r,啊啊啊,我突然想到了:
“大乘佛教和小乘佛教对不对?mahayana是大乘,hinayana是小乘。”
见他不解,我在素描本上写下“大乘”,“小乘”:“‘乘’指运载工具,这里比喻佛法济渡众生,象舟车能载人由此达彼一样。hinayana强调渡己,追求个人解脱,所以汉译名为小乘。mahayana强调渡他人,普渡众生,所以汉译名为大乘。”
我得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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