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注视的久了,坐在案头的韩非,终于觉察到异样,抬头……
那一瞬间,夷简立即展眉,给他一个飞扬的咧嘴大笑,道:“韩非,我来了,饿死啦,还没用膳。”
“夷简!”韩非惊到,立即从案桌后站起身,下意识看了眼窗外,“都什么时辰了,你这会才来?”
“来的时候,天还没黑。”
“再怎么没黑,也该用了晚膳过来,下人们没替你准备么!”说到这里,韩非很习惯的拉她就走,掀开门帘,向外面的大堂里走,夷简不说话,也没告诉他,这次到秦国,父亲并没答应带随从们过来,只说,人越多跟着,越是不方便,夷简也说不出,究竟是不方便了什么。
……
第十章:长安君成蛟(2)
(二)
在大堂里坐下,不一会儿,就有人送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很丰盛。
韩非看着她吃,眼里噙着笑意,夷简边吃边想到路上的人烟稀少,不禁问道:“我来的时候,怎么整个护城河边的人都那么少,昨天晚上还有不少人在河边乘凉呢,今天好像特别冷清。”
“别问,吃吧!”韩非依旧笑。
夷简也不以为意,又问:“对了,那个跟你同住的李斯呢?就是昨晚你提起过的,做吕不韦门客的那个李斯。”
“他……”
“我好像听到有人提起我的名字!”韩非正要回答,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一道含笑的声音,夷简下意识扭头,寻着声音望去,那是一个身材略瘦的年轻男子,看起来年纪和韩非相当,与夷简对视,他的双眼,显得犀利冷静。
“这位公子是……”他问。
“本公子……郑夷简!”夷简看着他回答,“是韩非的……义弟……”
听到她的自称,一边的韩非,忍不住轻笑出声,不过倒也算是默认。
“哦!”他点头,“在下便是李斯!”
“夷简,太晚了,一会用过膳,你就在这里住下,我叫人去给你收拾间寝房,或者,你要是喜欢,就先在我的房内将就一夜。”韩非说。
“呃!”低头,夷简有些犹豫,一想到之前下身的血,她就有些后怕,不知道这样的血,还会不会再流,若是万一留下,一不小心落到被子上,那是多么的叫人羞耻。
不想,李斯又开口了。
他说:“是啊,这么晚,就别再出门,西城口的血,刚刚冲洗干净,上百个囚犯,被车裂的,四分五裂,中午的时候,整条宽道上,到处都是猩红的血,晚上,大多的咸阳城百姓都已经不敢再出门,怕是想起中午的一幕。”
……
到嘴的一口饭,再也噎不下去。
他的话,让夷简浑身突然一颤,张眼看韩非,愣愣的,脱口问道:“什么囚犯?”
韩非看李斯,忍不住,皱眉。
李斯又答:“秦王的囚犯,叛贼嫪毐的三族血亲和残留党羽,今日午时在西城门刑场,全部被处车裂之刑,当场示众,惨不忍睹。”
放下手里的碗筷,夷简不再说话,起身,一个人默默向屏风后的书房里走,掀开竹帘,夷简径自在案桌后坐下。
车裂之刑!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光是听到名字,就足矣令人闻风丧胆了吧,车裂,即五马分尸,就是将活人的头和四肢分别绑在五辆车上,套上马匹,分别向不同的方向拉扯,这样便将人的身体硬硬撕裂成五块。
果然,残酷的秦王,一如人们传说的那般,惨无人道!
不一会儿,韩非进来,她沉重的表情,让他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又在担心什么,到她身边,所以,刻意的,韩非突然双手抱胸,勾起嘴角,笑道:“怎样,要为兄的像在你六岁时一样,抱你到马车里坐坐?或者,带你到院子里去溜一圈?”
想起很久以前,夷简的脸上不禁也有些笑容,说:“天太晚啦,我还是,去睡觉了。”
“是!”韩非满意的转身,“这就替你去准备。”
待他离开书房,夷简的目光瞥及案桌上的竹简牍书,迅速悄悄从中抽出一捆厚厚的卷牍,塞进自己宽大的袖管里。
如今,她的心思,更加的坚定。
ps:关于长安君成蛟,这是一个凄美的人物!
亲们,一定会爱上!
每次想起他,我心里都很难受,有想哭的,冲动……
第十章:长安君成蛟(3)新写
(三)
半夜——
一汩急急的细小热流,忽然再次冲出夷简的体内,睡意介于恍惚之间,感觉出下身的这点异样,夷简下意识伸手,迷迷糊糊的探向下面,顿如其来的湿润,黏糊,让她的困乏,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慌忙从床榻上坐起身,借着窗外的月光,依稀看见自己的手指上,满是浓稠的……血渍,还有那点难闻的腥味,夷简呆住,之前,明明已经是止住了的,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任身下的血随意的流,想到这里,夷简立即下榻,幸好,发现的及时,才没将暗血惨不忍睹的渗透进床上的被褥。
流血的量,并不很多,但是依旧,顺着双腿,染湿了xiè_yī的后摆。
趁夜,夷简匆匆套上自己的外衣,蹑手蹑脚的出寝门,子时,漆黑的宅内一片黑沉,所有人都已经熟睡,悄悄到书房帘前,夏天的月光总是格外的炫目,银白色的光洒进屋子内来,能清清晰晰看见书房内所有的摆设。
到案桌,夷简点了烛火,瞬时,朦胧的烛光亮了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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