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睿智大度的男人,自然相信他,对他礼遇的人也礼遇……
“没伤着吧,”
弯腰看他身上。
果然是婆离,
他穿着普通灰棉佛袍,如又又经常般斜背一个大布包儿,戴着两边耷拉下来的棉毛帽子,眼睛沉静幽智。
“没事。”他稍绕开两人扶住他的手,自己轻拍了拍身前。
原澈停了下,“您这是要去哪儿。”他只身一人,从蔚州来了这盛都,也算出了老远的门,
之后得知这小佛可尊位极高,难怪那日大菩全寺上下抵死相守……
“州统府邸。”
原澈也无心过问缘由,既然顺路自是答下这个话,“正好我也要去,不如顺路一程。对了,我叫原澈,也是蔚州人,大菩寺见过您。”
小佛似乎也不关心他是谁,模样是既然顺路就不废话了,他直接走向车,原澈为他拉开车门,上车。
要是从前,原澈会有戒心,
无缘无故这样巧地就“撞”了他的车,又是也去州统府邸……如今,这一切在原澈看来,都是缘分了。和又又一切相关的事情,原澈好像都能用善心去看待了……
车里,都无言。
小佛目视前方,自是一种沉稳不乱。朴旧的佛袍掩不住他与生俱来的尊贵感,饶是开车的蒋祺都不禁多看两眼,想想心里还有些后怕,差点撞了一尊真佛……
原澈如常看着车窗外,
其实心中有些纠躁,他好想问问那日又又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问问,您佛法无边的话,能告诉我,又又最近,过得好么……再怎么说,原澈是多么思念又又的……
☆、2.109
原澈来访时,萧宅闹着呢。
宝保哪里还顾得上开会,小宝非要去看又又,口口声声又又要死了……
原澈进府邸来,宝保在楼下小客厅面见了他。见后方还跟进来一个小喇嘛,“这位是……”自是疑惑。
原澈也回头,他实在不便插嘴,想,小佛自有他的意图吧。
婆离却是淡淡看向楼上,正这时听见楼梯间管家的叫声,“小宝!”宝保慌忙往上走,见管家阿姨抱着拉着小宝的,“他要跳窗!”
宝保来气了,“胡闹什么!”不常这样吼儿子的,今儿也实在事杂扰得宝保心烦意乱。
小宝这会儿哭出声,“又又要死了!”
这下不得了!
原澈惊雷般被击得一时身形都一晃荡,
什么也顾不得,“说什么……又又呢!什么又又要死了!”
宝保都看向他,原澈脸色瞬间卡白,那种惧怕下的不堪一击……
然而原澈却是猛然回过了头去。疾走向小佛,“你知道,你知道又又……”
婆离很稳定,
他明明白白看向宝保,“我是受人之托来看望你儿子的,他慧根开发得晚,不见得佛缘就浅。但凡干干净净孤立于世的,佛理上说不准通透得厉害。我来瞧瞧。”
宝保惊道,“受谁之托!”
婆离不掖藏,“夏元德。”
此时,宝保和原澈的惊可想而知,原澈却更焦急,“又又要死了”这句话太撕心裂肺,
“不管怎样,又又出事了……她在哪里!”原澈红了眼,双手都不觉去抓婆离的胳膊……人生在世。原澈没有哪一刻不冷静至此。如今这世上,他已没有仇怨,没有抱负,没有责任,惟愿,守着自己命定的一个傻孩子,如果她有三长两短,你说这最后的一个寄托都没了……
婆离却是淡淡一笑,多少无奈,“你当我真是无所不知,我和你同样,才来这里,哪里又知道她在哪里。”
小宝这时候已经跑到楼梯边。宝保拉住了他,“好,去找又又,别再嚷嚷‘要死’的话了,可把人心都揪碎不可?”牵着儿子下来,走至原澈身边时,轻说,“小宝不通人情,见着人生病就以为离死不远,你别担心,又又只是,”顿了下,“怀孕了。吐得厉害。”原澈更失神的状态。叫宝保心里有了点数,如果原澈没认错人,他们说的是同一个“又又”,那,这个又又看来还真是个不简单的孩子。她的本性宝保依旧不怀疑,只不过要调整思路的是,看来能养出这样孩子的人,着实并非小户人家,牵扯不浅呐……
正因为考量到这一层,宝保有些事也必须弄明白,他吩咐两辆车前往夏又家,
前头,婆离和小宝坐一辆。婆离的气质,那是明眼人一眼定乾坤,宝保知道是高人。加之他如今信佛。婆离刚才仅此一言,说他家小宝只怕有佛缘,内心里,宝保是激动不已的……
后面,宝保和原澈同乘一辆,
原澈的精神一直是恍惚的,心不定,魂不安,叫人感同身受,仿若都被他身上那种悲戚与惊喜交织感染着,
宝保相信梁一言看中的人选,一定不是这般经受不住;宝保也看得出,原澈身上有种历经沧桑,不是深深剐到了他要害上,绝不会失控至此……
宝保是个守诺的人,既然梁一言推举了他,对原澈,他说照拂就照拂,不存有疑。
“这个又又和小宝一样是个傻孩子,跟着一个姓陈的妇人生活,你确定是这个孩子么。”
原澈望着窗外,点点头,
他的心情太纷乱,鼻酸,眼热得厉害。于一个凉薄的人来说,这种情绪来的太猛太激烈了。原澈心说,原来真正遇见命里的劫数,饶是你再能扛,该如何还是如何,像个孩子,要哭要笑,绝不由自己……
“她叫夏又,是夏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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