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到一声低沉的闷笑。
应该是察觉到她的紧张,蔺之莫的手覆过她的脑袋,安抚地顺着她的头发。
然而,蔺之莫的安抚似乎没什么作用,拽在他后领的手还在发抖,明明是该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竟然又有点想笑。
他很清楚,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的方向,也知道,他的每一个动作,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但他却鬼使神差地微微抬头瞅着魏语。
她的眼睛很亮,像淋了水层的水晶,零零碎碎。
嘴唇因为害怕,泛着隐隐的白色,甚至还有点干燥。
和那些抹了唇釉的女人比,她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但很奇怪,他就是心痒痒。
又看了几秒,他便直接扳低她的下巴,亲了上去。
魏语整个人瞬间炸裂在原地,满世界都充斥着蔺之莫的味道,味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淹没掉,她完全忘了要怎么反应。
从小,因为嗅觉异于常人,她很少和人近距离接触,那怕是段柯,也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排斥,但她就是不喜欢。
在她的世界里,应该是自己的味道多一点,而不是像现在,几乎被别人的味道吞没。
这种感觉,像极了古时候打了败仗被人攻城略池,胜利者在原本是自己的家园里耀武扬威,那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光头男人果然在蔺之莫的动作之后,露出了一连串晦涩的笑意,那里面的意味,但凡是有一丁点儿判断能力的人,也能轻而易举地读出来。
这种场合,女人,除了表面上的打掩护之外,往里,就是一只代死的羊羔,在出现意外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枪击掉自己带来的女人,当然,没有意外,当交易成功的时候,这些女人,就会得到一份不菲的收入。
世上,本就风险和收入成正比。
“六少,咱按规矩办事,早结束,早回坑头抱着妞,爱咋折腾砸折腾。”
蔺之莫点了点头,抬手挥了一下,身后的灰格便将所有的钱箱一一打开。
光头男人随意抽了几沓捆好的美元翻看了一下,他身边的美女蛇也是看得眼睛发直。
在光头男人检查美元的时候,蔺之莫的嘴唇轻轻附上魏语的耳畔,小声说了句话,
魏语快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的手附到她耳边为她打掩护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我的味道
魏语:“一点钟方向,木夹子最里层。”
“嗯。”蔺之莫哼了声,又托着把魏语往自己身上靠了几分,这才给灰格打眼色。
“六少果然是爽快之人。”光头爽朗的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他笑着把身后的木夹子架到台面上。
“既然没诚意交易,那就算了。”蔺之莫只看了一眼光头抬上来的木夹子,便放下魏语,身后的灰格极快地将钱箱合上,抬脚就往门口方向去。
原因无他,光头拿上来的木夹子是在六点钟方向。
那就意味着,光头根本就没打算真金白银,交易,而是想,偷梁换柱。
明明白白的毒品交易固然可怕,但是现在,毒品大部分都是人工合成,而且形式多种多样,别说是行外人,就是行内人,也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敢打包票,这就是毒品。
某些黑心的商人,就是通过一些手段,在交易的时候,将一些只是表面有毒品气味,内里则锐了乱七八糟物质的假货来蒙骗。
一来,可以牟取暴利。
二来,这种交易本就见不得光,分分钟钟都有缉毒警察潜伏,这万一霉起来,被抓了,没有物证,那也就关个一段时间,显然,大光头就是这类人。
但很明显,大光头是新手,不然,就不会随身带着真货。
“不,六少,你先……”大光头话还没说完,外头就崩起一阵巨响。
原本就紧绷的弦彻底扯断,包厢里的人瞬间抽出随身携带的枪支,最先被杀害的是美女蛇。
速度太快,魏语看不清究竟是谁开的枪,她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参与到这些血腥的游戏里。
“把她带出去。”蔺之莫一面小心撤离,一面护着魏语。
“是。”灰格拢成屏风状,为魏语隔开一条相对安全的路。
魏语的心七上八下,某句搁在喉咙的话像被呛鼻的硝烟堵住,想说却又开不了口。
“魏小姐,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卡着门口的魏语被门外接应的人强行带上了蔺之莫那辆经过防弹加工的长车。
明明已经暂时安全了,但她却备受煎熬,因为,她给了一个错误的指示,带了她强烈的个人感qíng_sè彩。
是的,她后怕,她现在只希望,蔺之莫的人,千万不要出事,不然,她是怎么死都不为过。
焦急地等了半响,魏语终于见到有人从包厢里撤出来,她松了口气,很快,她的心又坠到坚寒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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