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警察出现在我的家里,例行公事地搜查了每间房子,我还不愿意相信我晚上所见是真的。
在爸爸和琴姨惊惧与迷惘的目光中,我被他们带去了派出所录口供。他们提了什么问题,录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哆嗦着重复着说:“没有,没有,崔西晨没有杀人,不可能杀人。”
第70节:第五章 平地风波起(16)
我反反复复地说,也不管坐在我对面的那个戴着大盖帽的男人越来越严肃的脸和越来越不耐烦的提醒,我只能重复这句话。我的思想里除了这句,再也没有其他的意识了。我觉得我就像死了一样,已经死了。
爸爸很快给我找了律师。律师跟我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流不出泪,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疯狂
地想着崔西晨,想他现在在哪里,这么冷这么黑,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我知道他必然分分秒秒想的是我,只能是我。
天微微发白时,我从派出所出来。冬天的凌晨,街上没有行人,只有街灯林立。偶尔刮起一阵风,听到全世界都在一种可怕的摇撼中。
琴姨一直在抹泪,爸爸一路骂个不停,骂崔西晨,骂琴姨,骂我,骂我和崔西晨无耻,闹兄妹恋,现在闹得满世界都知道了。毫无意义的谩骂,令这个男人看上去有种老年人特有的啰唆与固执。是的,他老了,老得很厉害。我向来对他冷漠,只因他从一开始就对我冷漠。
在派出所,警察问我:“你和崔西晨什么关系?”我开始一直低着头,在他问这句话时,我抬起了头,很坚定地说:“我们是情侣关系。”这是我心中唯一坚定的信念。不管崔西晨做了什么,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将会是我的最后一个男人,我坚信。
我突然感觉到很冷。冷,让我清醒又疼痛。
回到了家中,我又去他的房间里看了一遍,我的手指一点点抚摸过他睡的那张床,那上面全是他的气息,这间房,全是他的气息,淡淡的柠檬香。柠檬香是他的最爱。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走进自己的房间,从书桌上拿了call机。果真,里面有好多崔西晨给我的电话,每个电话号码后面都缀着520。我拿着call机跑到客厅,一个一个地回过去,可是每一个号码都没有人接。
我知道他在哪儿了。江滨路。一定是在那儿,以前每次我们约会都在江滨路的河堤边。那条路上每隔一定的距离都有着一台磁卡电话。他一定在那儿等了我一夜。
第71节:第五章 平地风波起(17)
我一路往江滨路飞奔,他果然在。他坐在那儿,像一尊沉默的雕塑。他的脚下躺着无数的烟蒂,他指尖还夹着一根燃到一半的烟。
我的崔西晨。我站在他的背后,看着他的背影,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我慢慢地朝他走近,伸出手,颤颤地抚摸他的头发。他一惊,回过头来看我。
我的崔西晨,为何你一夜之间就老去这几许?我泪眼模糊了,他在我的泪眼里整张脸都变得遥远而朦胧。他捧着我的脸,深深地看着,眼里满是愧疚,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好好照顾我了。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
我的崔西晨!
他一次次替我拭去泪水。
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还可以流一些泪,泪是温暖的。
“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请你告诉我!”我只能从他那儿得到证实。
“对不起,许隐墨——”他不能说话,一说话泪水喷薄而出,不受控制地喷薄而出。
“不许动——警察——不许动——”身后一片喧哗,无数的脚步声在这个凌晨碾碎了我的神经。我惊慌又茫然地看着这些陌生脸孔,他们把崔西晨按在地上,崔西晨侧着脸看着我,目光绝望。
“不是这样的,崔西晨——你们不要带他走。”我像个孩子似的跺着脚哀求着那些戴大盖帽的男人。
崔西晨一定以为是我带他们来的,一定这样认为。我恨死自己了,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恨自己。
“请允许我跟她讲句话。”崔西晨卑微地哀求着。
“许隐墨,我知道昨天晚上林楚君跟你讲了什么。是的,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了,她的第一次给了我。她还为我流掉了一个孩子。”崔西晨一字一句地说。
我像被雷击中了,呆立在那儿,无法动弹。我虽然在心里想过千万次这个问题,可真实的答案对于我来说还是太残酷了。我视之为生命的崔西晨,我从来以为他是个为我坚守一切的男人。然而,他轻而易举地摧毁了我心中那座气势恢弘的城堡。
第72节:第五章 平地风波起(18)
“我不相信——”我笑着看着他,可泪水还是肆意横流。
崔西晨被带走了。我呆坐在河堤边,风,刺骨地冷,我哆嗦着。痛彻心扉。
不知坐了多久,太y透出厚沉的朝霞,露出一抹玫瑰金的微光,刺得我的眼睛生痛。旁边那棵刻着我们名字的白杨树,已经繁叶落尽,一片肃杀。
崔西晨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被伤的那个人是林楚君公司的经理,伤得不重,但对方要告他。林楚君连工作都不保,那个人第二天就解除了和她的工作契约。
林楚君和倪喜红来看过我一次,当着倪喜红的面,我问林楚君,她是不是和崔西晨有那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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