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要看到什么程度,你应该知道什么能够让被催眠的癔症病人苏醒。”
左城灭了手里的烟,烟熏的嗓音有些嘶哑,吐出两个字:“感情。”
看来这个男人还做了全套的打算。
秦熙媛摸清了大概套路,接过左城的话:“再细说一点。”顿了顿,眸光幽深,“爱或者恨。”
那人手指拨弄着烟灰缸里的灰白,一双白皙似瓷的手,衬得剔透极了,将那灰白一点一点揉碎,明明是暴戾的动作却叫这男人做出一股子优雅的味道。
只是视觉冲击,秦熙媛却有种被勒住了咽喉的错觉,收回眸光,继续:“不过你大可不必担心,你有抹掉一切痕迹的能力,也这么做了,暂时看来效果还不错。”
左城一言不发,手指捏着打火机,一点火光明了又暗。
诶!看不懂这男人,太深沉。秦熙媛径自收拾东西,手上动作没停,回头说了句:“另外提醒一句,江夏初服用的药有避孕的药性,两年内最好不要考虑要孩子。”
“如果我想要呢?”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忽然开口,寒凉的音调含了一抹莫名其妙的柔情。
秦熙媛耸耸肩:“你大可以试试,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你。”
左城不予置词,凉眸沉着,深不可测。
“我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秦熙媛心有戚戚然,看着左城,“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想了想,提醒道,“比如威胁警告之类的。”至少在她自己看来,她就是个不定时炸弹,随时可以炸了江夏初的现状。
那人捏着打火机的手顿住,一点火光未灭,笼住男人的眸子,一团墨黑:“不需要,我既然敢用你,就做好了所有可能的打算。”伸手,指尖掠过那火星,“况且,你不会。”
这男人当真在玩火啊!
而且玩心!
男人手松开,那火星泯灭,他指尖依旧瓷白。
果然,拿捏精准。
谁斗得过?秦熙媛笑了:“诚如你所说,我不会坏你的事。”笑意一收,凤眸掠过一丝寒,“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江夏初。”
左城眸光如晦,蒙了尘,沉下。
不用明言,两人都不想毁了那个女人,一个用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个则推波助澜。走到这个境地,已经没有退路。
秦熙媛叹气:“她遇上了你,太可怜。”
“那又如何,她还是只能遇上我。”左城冷笑着,瞳子晶亮,像碎了、破了的冰子,极是好看,却也极是刺人。
左城啊,即便是劫,他奕然选了万劫不复。可怜了那个女人,渡劫的人成了死结。
秦熙媛笑笑,又笑不出来,重重叹气:“所以我才说她可怜。”顿了顿,“江夏初啊,你真舍得!”
多矛盾啊,连外人的她都会怜悯那个女人,爱那个女人到骨子里的这个男人却舍得,走上了这条绝路。
玩火,玩心也就罢了,这是玩命啊。
“从今以后。”他嗓音淡淡,不寻痕迹的厉,“没有江夏初。”
“希望如此。”
转身,秦熙媛走人,打火机明明灭灭的火光她置之不理。
算了,管他玩什么,谁也当不起被殃及的池鱼。
房间里,男人薄唇红得生艳,抿起,薄削到无情,偏生嗓音情深浓浓,化不开,他念:“夏初。”
要抹灭江夏初的是他,记挂牵念的还是他。那刻在心坎上的东西怎会说抹去就抹去?
江夏初,这三个字,是他的伤,永远无法痊愈。
“夏初。”他又念了一句,缠绵到天际黄昏落了幕。
第三卷爱情的毒噬骨侵心第一百三十五章:吞得不剩骨头
十二月的天,久晴,那种干涩的冷,没有风的刺骨。
天色已微暗,女人踮着脚,单薄的白色毛衣长衫微微摆动,晾晒着手里的风衣,抬头,女人浅笑。
这岁月安好呢!
“少夫人,让她们做吧。”
女人扬起手,黄昏的光漏过指尖打在她秀气安然的小脸,摇着头,音色软糯:“不用。”
在黄昏时分晾衣服?而且一家主母亲力亲为,左鱼沉默,眉间疑猜。
女人晾晒好最后一件衣物,回头微微一笑:“想问我为什么要天天洗这些衣服吗?”
左鱼低头,不语,心里叹服:果然和先生是一家人,都能读心。
女人眺着远处,盈盈眸光柔软:“因为我会觉得我穿着它们出去过。”
左鱼想笑,却发现嘴角僵硬得很,她想,也许这个女人是寂寞的吧,不然为何在这黄昏时分洗着不曾穿过的外套呢?
挽起衣篓子,她路过天台的盆栽,问左鱼:“几点了?”
“六点了。”
女人轻笑了一句:“该给他做饭了。”
她在自言自语,笑着,眸中亮得似六月星子。
左鱼想,这个寂寞的女人也是幸福的吧,她用寂寞换了一座城,然后心甘情愿地住进了那金丝牢笼。
自此,这个女人的世界很简单,简单到空白,徒留那一个人。
左鱼抿抿唇,嗓音狐疑又忧心:“先生晚上不回来吃饭。”
女人脚步停住,甚至猝不及防踩到了蔓延出盆外的紫金花藤蔓,她毫不知,望着正在下落的夕阳:“他不回来啊。”
是喜?是怒?谁也看不出来。两年后的她,将所有情绪给了那人,便更淡漠了。
女人站得笔直,身后是余光缭绕的夕阳,她一身淡淡光华,那样恬静到无波无痕,她说:“陪我去门口点灯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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