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的放下听筒。
灵儿曾经问过我,如果沈青回来,你会原谅他接受他吗?
我摇摇头:不会!
那天的记忆确实已经定格在我的内心,颠覆了我对爱情的看法。也许在我内心深处,我还想着他,还爱着他,但就是不能接受他。我几乎被这场失败的恋爱摧毁。当我好不容易收拾起残存的自尊之后,我没有勇气再回头看了。
二十年后,我去南方某市参加一个笔会,主办方组织我们参观了一个画展。展厅很阔大,画作的摆放不是很规则。画展的作者是一个并不出名的画家,作品也不是一流,但我看着,却有种熟悉的感觉。我遥遥望着画家的背影,背影很挺拔,但却是满头银丝。我摇头苦笑,将几乎涌上来的那个名字抛开了,怎么可能呢?
每一幅画都标有价格,我绕着展厅,细细观赏。在靠近西墙的地方,我停住了脚步,也停住了呼吸,心如擂鼓:一幅旧画。一个女孩儿懒散的斜倚在爬满青藤的西窗下,头戴金黄s的蔷薇花冠,穿一件藕s无袖j心领上衣,一条银s长裙。风从窗外吹过,撩动女孩儿的裙裾,女孩儿脸上带着恬静纯美的微笑,深情地凝视着窗外。。。。。。 一朵红玫瑰被撕开了,殷红如血的花瓣片片飘落。
红玫瑰和整幅画面并不是很协调,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惊心动魄的凄美。
画框的标签上写着:非卖品!
为君绾青丝,长街执君手,两两无猜忌,相思到白头!
我回过身,望向作者站立的地方:银丝白发,可怜未老!沈青。。。。。。
我走出展厅,走上细雨霏霏的街头。在这陌生的南方小城,放纵自己,泪飞如雨。。。。。。
一次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哭泣,一场流了二十多年的心雨。。。。。。
第二十九章杏园飞白悼华依
第二十九章 杏园飞白悼华依
过了寒假,又是一年。走过了十八岁的单纯和青涩,经历了十九岁的热烈和牵绊,我们迎来了二十岁的绽放。二十岁的我们有了几丝从容和镇定,尽管还未走出初恋的y影,但我们的行动已经不再莽撞。
沈青那三个字的明信片我已积攒了一叠。每一次收到沈青的信,灵儿都要黯然伤神,自责一次:“静儿,如果不是你当初忙着陪我,也不会有这个意外。”
我挽起灵儿的手,微笑着说:“不要自责了,该发生的总是要发生的。灵儿,我要感谢你呢。如果不是华依姐姐、你和齐敏,我真怕自己会变成第二个纤梦。”
灵儿专注的看着我:“静儿,说心里话,你现在还爱着沈青吗?”
我一笑:“当然,爱是不能忘记的。但要接受他却是不可能了。”
“那林佳呢,你肯原谅她吗?”
“嘘。。。。。。”我伸手制止了灵儿:“不要提她。不管今后她是好是坏,我都不要再听到这个名字。”
灵儿叹口气。即便如灵儿,也未必能理解我心里的爱与憎。
“灵儿,我看韩y对你还是不肯放手啊。”
灵儿点头承认:“是,他是不肯放手。只不过我和你一样,不能接受他。其实现在想想,当初是真的爱他呢还是想赌那一口气呢,我自己也说不清。静儿,你看,我都初恋好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呢。”
灵儿苦笑着。
我和灵儿谈话的时候,婷躺在床上,歪着头看着我们,听的十分专心。完了,婷突然说:“等将来我有钱了,我要玩遍男人,好好替你们报复报复那些坏蛋。”
我和灵儿对视一眼,禁不住大笑。这个婷呀,什么都敢想,敢说,哈哈哈。。。。。。
齐敏坐在桌前,心无旁骛的记着儿科笔记。我总觉得齐敏在脱胎换骨,当初那个敏感、爱激动的小丫头如今浑身上下充满着淡定的、智慧的光辉。行动、举止端庄娴雅,言语温和,目光清澈。班里欣赏她的男生不在少数,可她丝毫不动心。她曾对我说过,看到我和灵儿的感情伤害后,她已经怕了,怕到不敢尝试。
敏还是和从前一样,除了上课,就是去杏园帮华依姐姐照顾那些孩子,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君白。每一次从杏园回来,珍都要拉上敏,听敏讲君白的点滴小事儿。君白长胖了,睡觉很好,不爱闹人,很乖。。。。。。珍听的如痴如醉,泪水盈眶,可就是不去杏园,不去看君白。
本学期结束后,我们将进入临床实习阶段,我和灵儿也把全部精力投入了学习。课余时间,我们经常穿着白衣、带上口罩冒充实习医生去附属医院看病历、查房。有时候碰巧了,还能混进手术室观摩一台手术,当然,也有被很“客气”的请出去的时候,这样的时候并不多。后来,我们和手术室的护士长认识了,再见到我和灵儿,护士长就网开一面,让我们有机会不费力气的就可以进入手术室。我们真的很感谢那个叫刘芳的护士长。
三月回春,地气上升,杏园的杏树上殷红点点。华依姐姐现在很忙,我和灵儿又热衷于临床实习,许久不到杏园了。敏捎来华依姐姐的话,再不来,就要错过今年的花期了。
星期天,我和灵儿、敏一起携手杏园。临走时,路过201,门开着,珍坐在桌前。敏看见珍犹豫着要不要邀请她一起去,珍也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将脸转开。在那个瞬间,我看见珍的眼角有泪珠滑落。
我和敏相视无语。想见争如不见,珍的心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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