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甜月知道,一个忠义的好汉子,一个贤淑的好妻子,还有一群蝼蚁般无法掌控生命的人,都在那冲天的火光里化为了尘土。
这一切都是在她眼皮底下发生,她终于发现自己在命运面前是那样的无力。以前学什么什么都不过为了图个新鲜,图个有趣,但人命呢?她过去从未感到过自己身边的人突然消失不见的那种无奈和恐惧,在这个世界里也没有,原来这样几条生命是可以在一夜之间灰飞湮灭。
难道,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么?
她放走了吕朔风,术咬金一直没有来问。那天早上柳青柳红和奶娘醒了之后是不是把甜月给他们下mí_yào的事告诉了他,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切都已过去了,不过是让他们睡了个安稳觉,那,就算说出来还有意义么?
事情过去了,甜月依然是甜月,每天练练武,毒毒人,布个机关,找点小茬,日子过得依然滋润。那件事仿佛一颗小石子投入水中,荡起一小波涟漪便再没了动静。
这天,甜月在习画课上打着瞌睡。啧啧,眼睛长就是好啊,瞌睡都没人发现。甜月在入睡前如是想着,却不知嘴角一丝晶莹细线已深深出卖了她。
“大小姐——”那叫一个凄厉啊。
甜月猛的一个激灵,眨巴着眼睛看向眼前已四十几岁看上去却最多只有三十岁的蓝姨。
蓝姨原本是一家生意红火的fēng_liú场所的老鸨,如今是战乱年代,一个城被屠都是正常的,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飘香院。从秘道逃生后便不知怎地来到了玄木山脚下,被教中弟子抓来后施展她的逢迎技巧,再者她年轻时也是美貌无比,现在还是风韵犹存,术咬金也没让人杀她,如今便成了甜月学习琴棋书画的师傅。
其实蓝姨是挺好的一个人,就是她那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让她有些无法忍受。
“蓝姨,怎么了?”无辜地问道。
“如何画梅的课我们已上了三节了,蓝姨刚也作了一幅给你做示范,现在是不是该轮到大小姐您来画了呢?”
“啊?”甜月看着圆木桌上蓝姨画的那幅雪梅图,轻笔淡墨间穿c了几点绯红,一幅《雪梅图》胜在神似。这她怎么也学不来啊~~
“这是笔,我想这一定难不倒我们的大小姐吧?”蓝姨方帕掩嘴笑道。
甜月心一横,一把抓过上好狼毫笔,摆好一个十分潇洒的姿势准备开画。蓝姨见状笑了笑,走到窗前的书台边坐下,手中托起一盏茶,呷了一口。
刷刷几笔,一幅甜月版的《雪梅图》新鲜出炉,她傲声道:“蓝姨,我画完了!”
蓝姨惊讶地抬起头,疑惑间迈着小碎步来到桌前,但看到的图足以让她喷血。
只见一张质地上佳的画纸中间画了一个不是很圆的圈,旁边画了四瓣应该是被叫作“花瓣”的东西,圈里还用深墨点了几笔——这是前世的甜月小学时的作画水平。
气得玉脸涨红的蓝姨抬起头,屋里哪里还有甜月的影子?她愤愤地拽起毛笔指着门口怒道:“臭丫头,你给我回来——”
回声荡漾在整座玄木山间。
教中弟子面上都没什么变化,有一个新弟子刚想去察探,却被其他几人拦了下来。同样一件事发生了无数次,他们也懒得管了,只能在心中叹道:“哎,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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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甜月出现在术咬金的房中。
“你想下山?”术咬金瞥了瞥这个比旁边的桌子还矮上那么一截的小p孩,轻轻一笑:“不行。”
甜月干脆一下跳到桌子上坐下,两条腿荡呀荡,郁闷道:“为什么不行?”
“你太弱了,出去了要被人打的。”
汗,有你这么直白的么?甜月更郁闷了:“我可以带柳青柳红一起去啊,他们很厉害你也知道的吧?”
“到时要出了事可千万别报上我的名号。”——死丫头,不许给我惹麻烦!
听到这句话甜月终于知道术咬金的真正态度了,嘻嘻一笑道:“我才不报你名号呢,你那名字土到掉渣,喊出来我都嫌丢人呢!”
果然一向什么事都抱无所谓态度的术咬金在听到这句话后青筋弹了弹,咬牙道:“去之前跟你娘打声招呼,别一声不吭的就溜了。”似乎术家从祖上几代开始就没什么起名天赋,玄木教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姓术的名字都是怪怪的。
“知道喽!”甜月轻轻跳下方桌,向苏菲的住处“飞”去。
“娘——娘啊——娘?”一进到苏菲的小院甜月便扯开嗓子喊,里屋走出来一个女仆,恭声道:“大小姐,夫人现在不在里面。”
“哦,那弟弟在吧?我进去看看他。”不等女仆反应过来,她便飞身进了里屋。
女仆的眼角跳了跳——“看看”他?是“欺负欺负”他吧!
“哎哟,可爱的弟弟,几天不见你胖了许多呀,这样可不好,姐姐来帮你减减肥!hoho~”一进门,甜月便看见熟睡中的术淡阳他那肥嘟嘟的身体躺在小床上。
而此时术淡阳的梦境:
在一个黑暗无边的山d里,已经长大了的英俊的自己走在幽深的隧道当中,偶尔几只蝙蝠当头掠过,两旁的石壁刻着凶神恶煞的神态各异的神魔鬼怪。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丝暗弱的光线,他心中一喜,连忙迈开大步向那里跑去。
这是一个四周都散发着昏黄光线的dx,可他却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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