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错,退出演艺圈后他和沈敛在市郊合买了一套公寓,沈敛依然工作繁忙,事业如日中天,而他偶尔为杂志撰写一些文章,同时在一家相当有规模的报纸上开辟了专栏,负责写写影评之类的东西,闲暇时也会做一些投资生意。
总之,生活十分悠闲。
杜冉听着,也不禁替乔应开心。这个男人在脱离了演艺圈后,回归了最自然的状态,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也许是很多人梦想了一辈子,却得不到的生活。
「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杜冉不擅长拐弯抹角,直觉乔应大概是有事想要找他,干脆就开门见山的问了。
乔应笑了起来:「其实也只是想找你叙旧而已。不过最近有人想找我拍舞台剧,我看了看剧本,挺有意思,所以想找你商量看看。」
乔应身边的朋友不多,最信得过的几乎就只有杜冉一个。他以前每次接的剧本都是由杜冉事先挑过的,所以习惯性的,在接到了心仪的本子后,忍不住找杜冉出来商量。
说老实话,在乔应的心目中,杜冉对于剧本的鉴赏能力,要比沈敛强。
杜冉十分惊异:「你要复出?」
乔应笑着摇头:「不算复出,不过是恰好有兴趣,所以想试试看罢了。你知道的,我演了那么多部电影,从未涉足过舞台剧,想来也有点遗憾。」
他从包内取出剧本,递给杜冉:「其实是个新成立没多久的剧团,不算很有影响力。之前公演的几部影片我也都看过,班底是不错的,难得编剧有头脑,又肯花心思写东西。」
杜冉翻了翻那个本子,开口道:「这样的剧团怎么能请得动你?」
他原以为是圈子里那几个赫赫有名的剧团,至少都有了十年以上的舞台剧经验,才敢打乔应的主意,倒没料到竟是个成立还不足四年的新剧团。
乔应微微一笑:「导演是我的老朋友,顾家其,你也认识的。就是他打电话叫我看剧本,结果我一下子动了心。」
杜冉忍不住「啊」了一声。顾家其,他当然知道,拍过电影,获得过国际大奖,名气颇响,乔应在年轻时也和他合作过几次。后来顾家其开始专心涉猎舞台剧,去年上演的「人面桃花」就是他导演的,公演时获得空前成功,口碑大赞。
「这个剧团可真不容易,请得到顾家其,还请得动你。」
「不奇怪。你看了剧本就知道了,能打动顾家其,还能让我动心,真的是好本子。」
杜冉低头开始翻看剧本,渐渐的就被剧情吸引住了。
故事的出场便是一名右臂上纹着一只被切掉半边翅膀的青蝉的诡异纹身的男人,随着倒叙,男人回忆起他的年少时代。
当年他还是一名富家子弟,爱上了家里聘来的女英文老师。这名年轻女子毕业于教会学校,原本立志做一名修女,却被男子所吸引,在对主的忠贞和男子的苦苦纠缠中挣扎不已,最后忍不住诱惑,两人坠入爱河。
谁知男子的弟弟也喜欢上了那名女子,嫉妒之下将两人的私情告知了父母。男子原本已有婚约,两人之间的事情自然遭到了极力的反对,于是他们不顾一切的私奔了。
两人到了国外,真正生活在一起后,才发觉彼此间存在着太多生活习性及信仰之间的差异,所谓牢固不破的爱情也在日复一日的争吵和绝望中伤痕累累。
而后男子被一封家书召唤回故乡,替父亲奔丧,离去前埋了几枚蝉卵在地下,对女子说,等到蝉卵孵化,成虫破蛹而出的时候,他就回来接她。
男子没想到的是,回去后竟被自己的弟弟软禁了起来。妒忌得近乎疯狂的弟弟深恨着哥哥,恨他夺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更恨他当年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使父亲在震怒之下旧疾复发,撒手人寰。
他不准哥哥外出,不准他去找自己的恋人,并且逼他娶了另一名女子。而后又经历了一连串的变故,男子在遭遇家族衰微、颠沛流离之后,实在无心也无力出国寻找自己的恋人;而同时他也与自己一同共患难的妻子产生了真正的感情,对之前的恋人虽然心怀愧疚,却想着她应该会找到别的归宿,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也就将这段旧情抛开了。
十七年后,男子再次回到了当初与那名女子私奔的地方,愕然的发现当初自己埋下蝉卵的泥地,竟然破土而出了青蝉。
原来这种蝉名为十七年蝉,是一种穴居十七年才能化羽而出的蝉,而他的恋人,在苦等了他十七年后,就在成虫破蛹而出的前一天,伤心绝望中死去了。
男子得知这一切后,在失魂落魄中回了国,然后就在自己的右臂上纹上了残缺了半边翅膀的青蝉,以怀念自己的初恋情人,忏悔自己曾经辜负了一名深爱着自己的女子,耗费了她的整个青春,更夺去了她的生命。
剧本的名字便叫做《蝉泣》。
杜冉缓缓的阖上了剧本,乔应开口道:「怎样?」
「很沉重。」杜冉深深吸了口气,「让我禁不住想到你的『伤逝』。」
『伤逝』是乔应当年主演的一部文艺片,改编自同名小说《伤逝》。当年乔应为了这部片子,推掉了一部热门的商业片,结果电影上映后,口碑虽不错,票房却是一败涂地,毕竟这种充满了晦涩基调的片子,能接受者并不多。
「可是很有挑战性,不是吗?」乔应微笑起来,「这出戏涉及到很多东西,比如宗教信仰,比如文化差异,比如兄弟人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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