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声:“我不是这么有情怀的人,当时来这里,正好遇到学校缺老师,就临时帮个忙。没想到一年又一年,总是没有老师来,我就一直没走成。”
“如果你想走,不管有没有老师来,你都可以走。这不是你的责任。”
陆远道:“你说得没错。不过一件事情一旦成为习惯,那种离开的心情就没那么强烈。我知道自己不会一辈子待在这里,但是却没确定什么时候走。”
谢雨笑:“你不用解释这么多,其实你还是不忍心,不是吗?不忍心看到学校里那些小孩没有老师教?”
陆远失笑摇摇头。
谢雨又问:“你不怕真回到城市里会不适应?你这里连网络都没有,你不担心自己早被外界抛弃?”
陆远无奈地笑了一声:“已经有这个感觉,这两年每年回去,见到以前的同学朋友,谈的话题我都跟不上。”
谢雨道:“无论怎样,我还是挺佩服你的勇气的。不管你是因为失恋还是生活受挫来到这里,但敢抛弃曾经的一切,就很厉害。”说着,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不像我,明明已经厌倦了现在的生活,但还是苟延残喘继续混日子。”
“你不喜欢做记者?”
“不能说不喜欢,这是我曾经的理想。只不过现实和差距总还是有差别,收入一般,新闻管制,生活没有规律,为名为利都不得不做一些让自己都鄙视的行为。我来之前还被人在网上讨伐呢。说实话,这些现实问题都让我和曾经的理想越来越远,做了五年记者,当初的激情也磨得差不多。也看到很多朋友陆续转行,说不定哪天我就去干别的了。”
陆远许久才出声:“不管做哪一行,不忘初心最重要。”
谢雨怔了怔,然后笑了:“你说得没错。不忘初心。”
本来二十多分钟的山路,因为谢雨的原因,而变得十分漫长。陆远背着她,走得很慢,时而还要放下来歇一会儿。
但也正是这一段变长的路,拉近了一对陌生男女的距离。两人不过相识两天,却忽然有点像相识认识多年的旧友。
那些平日不愿意启齿的话,都想在这月色下,说给对方听。
☆、洗澡的男人
两个人下到山下,已经是八点多。
过河的时候,谢雨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其实脚上还疼,但她怕他一个不稳,两个人都成落汤鸡。
陆远笑了一声:“放心,要是我没站稳,就把你丢开,这样要落水也就你一个人。”
谢雨呵呵。
两个人当然没有掉下河。这条河陆远过了无数遍,闭着眼睛大概也能走过去,所以步履轻松,背着谢雨很顺畅地过了河。
因为是周六,小小的校园里,安静的只听得到夜风吹过的声音。
陆远背着谢雨来到陈心悦宿舍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很快打开,露出陈心悦一张惊喜的脸:“谢雨,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快无聊死了。”话说完才意识到眼前情形不对,看着谢雨从陆远背上下来,又赶紧问:“你怎么了?”
谢雨单腿跳着,在屋内唯一的的椅子上坐下,道:“下山不小心崴了脚。”
陆远跟在她旁边,待她坐下,蹲下身,撩起她的裤子,看到那微微青肿的脚踝,眉心微蹙:“肿了,我去拿点药酒给你擦擦。”
陆远起身出门,陈心悦好奇地去看她脚边:“真的肿了?怎么会崴得这么严重?”
“我上山去走访晓娟晓刚他们家里,下山的时候天黑了,半路上一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陈心悦了然地点点头:“那是陆老师一直背着你回来的么?”
谢雨点头:“这回真是要谢谢他。”
陈心悦抬头看她,朝她眨眨眼笑道:“我觉得你和陆老师有点问题哦。”
谢雨似笑非笑看她:“什么问题?”
“男女问题。”
谢雨嗤了一声:“你觉得陆远那性格,能和我有男女问题?”
陈心悦道:“他常年待在山里,天天看到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一下来了个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就算是柳下惠也难免动心。”
谢雨失笑摇头,正要开口说话,陆远去而复返,手上拿着一个装着药酒的小瓶子,脸上沉沉地像块冰。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刚刚两人的对话。
陈心悦心虚地吐了吐舌头,退到一边。
陆远蹲在谢雨面前,淡声道:“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谢雨笑道:“你下手吧,革命同志不怕疼。”
陆远低着头闷笑一声,将药酒倒在她脚踝处,手上稍微用力。
下一秒,谢雨就嘶了口气:“疼。”
陆远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是不怕疼么?”
谢雨扯了下嘴唇,看着他脸上早上留下的伤痕:“我们对疼痛的理解有点偏差,所以还麻烦下手轻点。”
陆远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微不可寻地摇摇头:“轻点散不了淤,你尽量忍着。”
其实除了第一下没有心理准备,谢雨疼得心脏揪了揪,他后面再揉,便没那么受不住,当然,他手上确实也放缓了点力度。
站在一旁的陈心悦,忽然问:“那你明天还能走吗?”
谢雨这才想起明日是她的返程日,正思忖间,陆远抬头默默看了她一下,又很快低下头。她看着他捏在自己脚踝的手指,道:“看样子明天是走不了,我待会打个电话,让人帮忙改签一下机票就好。”
陆远道:“你这脚还得疼两天,从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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