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洞房夜,新郎与新妇各剪下青丝少许,挽做一处同心结,交由新妇保存,从此夫妻和睦,永结同心。
高文半转长身,去取桌上的剪子,拿在手里,近了徐卷霜发髻前,却疑迟了。他这只右手,握过剑戟也勒过马缰,战场上执刀杀人,血溅三尺,也是这只手,却都不曾抖过,这会却颤得厉害。高文根本拿不稳剪子,更不敢将剪子挨上徐卷霜发丝下剪,特别担心锐剪会戳到她。
关心至极,便会患得患失。
对对龙凤花烛将房内照得亮堂,徐卷霜将高文的踟蹰模样瞧得清清楚楚,她笑道:“哪有直接就绞头发的,得先将发髻解了。”
高文一听若恍然大悟:“娘子说得是。”他赶忙放了剪子,过来半蹲在徐卷霜面前,欲帮她解开繁复的发髻。
徐卷霜见高文手法笨拙,知他对这发髻的解开方法,必定是既不懂也不会,她少不得要耗费一段时间教他。徐卷霜便道:“相公,你不要蹲着,也坐上床来。
高文乖乖地睁大了双眼,坐到徐卷霜身边。
徐卷霜缓缓教导高文该如何解开发髻,耐心且不驳他的面子。高文便一面学着解,一面想起往事,沧桑中泛甜蜜,不由得用令人酥.麻的语气说:“娘子啊,以前早上起来,我学着帮你梳髻,如今又学着帮你解发,如周复始,真好。”
徐卷霜闻言亦忆起那日,那一日高文治好了隐疾,清晨起床与她镜中对望,相携梳妆,可不真好!
徐卷霜发丝散落,垂尾近至腰前,她执起一缕青丝,挑起来,远远地隔着身子给高文剪。高文这才放心地长吁了一口气,拿过剪子来,仍是怕下手重扯疼了徐卷霜的发丝,下手很慢,半响才剪得一缕发丝。
发丝断的那一刻,高文心中忽然咯噔一下:原来任青丝再韧,在被利刃剪断的时候,终究十分干脆。就那么咔嚓一下,两两联系就断了。断丝再也粘不上,粘不牢。
高文心中默默的自许,以后他一定要好生维护珍惜他与徐卷霜的感情,杜绝他与她之间生出一把剪刀。
高文剪徐卷霜的青丝剪得慢,剪自己的发丝却剪得快。他自己抽了黑玉簪散了头发,咔嚓就是一下,徐卷霜听得心跳担忧,再抬眼看时,高文手上已经攥着一缕发丝。
高文三下五除二将他和徐卷霜的发丝绾成了结,不快不慢,却也无错——其实这同心结的打法,萧叔则事先监督高文练习过一遍,并且嘱咐过高文,就算他手法练得再熟练,但是洞房花烛夜那一次,万万不可绾得太快,显得自己手法熟稔。
高文不太明白,询问萧叔则何出此言。
萧叔则只笑答这般有利于夫妻和睦。
……
高文绾完同心结,就到了夫妻俩该办正事的时候了。
成双的龙凤花烛,在婚房里规定是终夕不能灭的,要至燃到早晨天泛白,寓意着夫妻一双能走到白头。
这会房内亮堂堂的,高文和徐卷霜互相褪去衣衫,高文瞧瞧徐卷霜的身子,又低头打量打量自己的身子,尤其是底下那一处,他有种怪怪尴尬的感觉,但又有点小激动。
一激动,高文就扑过去咬了徐卷霜脸颊一口。顷刻高文皱眉:“今儿这味道略苦。”
徐卷霜笑出声,今日她出阁,颊上抹得胭脂比平日重了七八分,可不味道苦得很!
高文却不知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伸臂把徐卷霜一搂,笑道:“不过再苦为夫也觉着是甜的。”
徐卷霜听闻此话,立刻就在高文怀里捶他。高文却将徐卷霜的一双手腕双双扣住,目光上下打量她:“来,让为夫趁着亮光,再好好看看你。”
这么一看,她的一团白丘堆在身前,简直若峰,又似峰将倾,令高文触目惊心。
不过高文改不了的习惯,还是更喜欢仔细观察徐卷霜下半身,尤其是她背对着他的时候。
高文打量半响,手托住徐卷霜臀.部,令他缓缓进入。这一次体验,感觉却又与以往不同,高文情难自禁,脱口对徐卷霜道:“卷霜,你瞧这床上堆了枣子花生呢,我们早生吧。”
高文说完,自己长长吸了一口气。高文感慨万千:他早就想要一个他和徐卷霜的孩子了。可是以前,既迫切盼着孩子的到来,却又迫切盼着孩子不来——徐卷霜是妾,她若生子嗣便是庶子庶女,他可以破规逾矩宠爱儿女,但意难平,徐卷霜也不会展颜。
所以高文心里再渴望,再纠结,也不敢跟徐卷霜提要孩子的话。
这会高文眼眶略湿:他终于可以讲出来了啊!
高文哽咽着,继续对徐卷霜道:“我这人很贪心的,生一个不够,我们至少要儿女一双……”
……
高文和徐卷霜新婚一夜,翌日早起,先去给国夫人奉了茶。虽是假母,但到底是要做样子给外人看。
可怜高文真正的血肉亲父,却没得受爱子新媳这碗茶的命。高文奉完茶上朝,与众臣一道跪拜皇帝,高文站起身来的时候,与鸾殿上的皇帝深深对望了一眼。
眼神交流,这一刻,高文心中默道:父亲,孩儿和卷霜给你奉茶了。
高文只可以在心里说,但谁也不会读人心,他不知道高高坐在金灿龙椅上的皇帝,能不能知晓他的心意。
高文忽然觉得皇帝也是可怜之人,他以后应该对皇帝更孝顺些。
……
高文下朝回来,接了徐卷霜,带她出门。
徐卷霜如今坐惯了高文的马,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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