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任何消息。
下班铃响的时候,等待办事的人群也活动起来,和工作人员一起涌向门口。寂静的大厅再次变得热闹喧嚣,没有谁为整个下午的碌碌无为而埋怨、愤怒。大家似乎都很习惯这样的工作效率,只消在第二天开始新一轮的等待。
王航伸了个懒腰,侧首看向许衡:“走吧?”
她垂下眼帘摇摇头:“不。”
王航挑眉:“什么意思?”
“等着这么半天,我不能白等。”
王航叹了口气:“印度的政府机关工作效率低下,一年里200天都在放假,你指望他们能做什么?”
“收钱倒收得挺利索。”许衡不屑。
王航笑:“那是,有动力嘛。”
“反正我今天是不走了。”
“什么意思?”
许衡调整坐姿:“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上访’。”
王航瞪大了眼。
“反正咱们的船还要滞港几天,”许衡抬眸看向他,目光中升腾着某种意志,“我都耗在这儿了。”
“……胡闹。”王航皱眉。
许衡往墙角里躲了躲:“是你要来的,拿不到钱我不会回去。”
王航压低声音呵斥道:“怎么拿?就凭你枯坐一个礼拜?咱们已经尽力了,船长那边我另有安排,别犯傻!”
“我不。”许衡抿紧了嘴唇。
海关大厅已经开始清场,保洁员拿着桶和拖布进来做清洁。看门的保安走向两人,用含混的印度英语要求他们尽快离开。
王航正要向对方解释,却听许衡扬声道:“no!”
这下,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注意到她了。
许衡不慌不忙,用清晰流利的英语说明诉求,将手中的补报关单扬了扬,朗声道:“tlefullrefund.(没有全额退款我不会离开)”
身强力壮的保安大步上前,怒气冲冲的样子像是要吃人。就在他试图拽起许衡的刹那,王航挡在两人之间,用威胁的口吻说:“yry.(你尽管试试)”
或许是因为之前收了钱,或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到,保安竟真的愣在原地,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
接待处的中年妇女挪过来,不甚耐烦地扶了扶眼镜,开始噼里啪啦地长篇大论。内容无外乎公务繁忙、择日再办,请遵守公共管理规定,配合政府部门工作。
许衡一边认真听一边颔首,结论始终只有一个字:“no!”
保安腆着肚子来回转悠,像只被圈禁的斗兽,几次忍不住想要冲上来绑人,却被王航的视线逼退,老老实实地缩到一旁。
下班铃声响过三遍,大厅里的喧嚣依旧没有散尽。许衡等人被里里外外地包围着,海关公务员和前来办理业务的普通人混杂成群,都兴致勃勃地看起热闹来。
负责接待的中年妇女头顶冒汗,几次想要甩手离去,却被许衡挡住了去路。
中国姑娘的要求很简单:要么你把钱给我退了,要么你找人把钱给我退了,否则咱们今天谁都别想走。
王航抱臂站在外围,没有搅和到女人们的争执中,却警惕地扫视着围观人群,防范任何可能的异动。
大个子保安插不上嘴,又不敢贸然行动,只好挡在外围维持秩序。
于是现场彻底演变为女人和女人之前的战争。
许衡当然知道面前的中年妇女无权作出决定,她甚至可能都不是海关的正式公务员。但在这种情况下,若不抓住唯一的一根稻草,恐怕就真的得在大厅里枯坐一个礼拜了。
中年妇女每次想要走开,便会被许衡堵住去路。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竟上演起“老鹰抓小鸡”的闹剧,围观者已经在拍手叫好。
到最后,整个局势已经彻底收不了场:人群把海关大厅堵了个水泄不通,无人值守的大门外,还有路人不断地涌进来。保安想到要维持秩序时,发现自己根本就出不去——事实上,若非他们站在角落里,恐怕早被挤成肉饼了。
海关大楼地处加尔各答最繁华的商业街,正是下班时间,马路上人来车往。
经过的行人并非都那么着急回家,看到别人往海关大楼里涌,也会有心过来凑个热闹。如此恶性循环之后,即便街上的人不知道大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会盲目从众地跟随过来,以至于人群越聚越多。
当海关负责人从电梯下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混乱场景:人头攒动的海关大厅、束手无策的保安和接待员、被堵在楼道里出不去的下属、还有从门口持续涌入的人流。
电梯口就在接待处旁边,被木栅栏隔起来,平日里只有少数幸运儿能够通过这里上楼去办事。因此,即便早已人多成灾,负责人还是很快赶到了冲突的核心地带,用一声断喝结束了整场闹剧。
许衡没有被吓到,她只是判断出眼前这人才是正主——并非任谁都敢在海关大厅里耍威风。
负责人个头不高,目光有些狠戾。他穿着传统的印度长袍,仅仅环视一周,便将众人震慑得鸦雀无声。
之后,负责人扭头将中年妇女狠狠地数落一通。接待员低着头乖乖听训,根本不敢反抗,直到上司说完,方才断断续续地开始汇报情况。
海关负责人再次将视线转向许衡,神情显得颇为不耐。
他比中年妇女更熟悉海关规定,也更了解港口方面的行事作风,直接将补报关单退了回来,连解释都懒得开口。
如果说许衡刚才揪住接待员不放是在胡搅蛮缠,那么如今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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