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擦了擦脸。
她没再哭了,她现在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这个男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都已经这么晚了。
陈恕看她擦好了脸,莫名松了口气。
犹豫两秒,才试探着开口:“……是来找沈老师的么?”
姜醒手一顿。
她别开脸,视线投向窗外。
陈恕突然有点无措。他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这时听到姜醒微哑的嗓音。她说:“不是,我不是来找他的。”
陈恕看着她,唇抿了又抿,不知怎么接话。他留意到她情绪低落沮丧,又想她刚刚在这里哭了一顿,一定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这事或许与沈老师有关,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好再乱作猜测,索性闭上了嘴。
一时两人都不言语,气氛安静得古怪。
姜醒揉揉眼睛,稍微敛了下情绪,侧过脸来。
“你叫陈shu?”她问,“大树的树?”
陈恕一愣,然后答:“宽恕的恕。”
“哦。”姜醒点点头,随意地问他:“你怎么在这?这么晚了。”
陈恕说:“档案室十点关门。”
姜醒又点点头,没再问这些。她吸了两口气,靠在窗户上揉腿。就在陈恕以为她不再开口时,她突然说:“你有吃的么。”
陈恕愣了愣,然后摇头。
“我觉得好饿。”姜醒吸吸鼻子,伸手摸自己干涩的嘴唇,“也很渴。”
晚上那顿饭吃得没什么心思,刚刚又哭掉了很多眼泪。
她说得这样平淡,像在陈述一个普通的事实,不指望别人接话。但其实这话里多少有点委屈的意味,尤其是在哭过一场后说这样的话就显得格外脆弱。
她这个样子与之前差别很大,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陈恕不知怎么应对,看了她一会,低声说:“学校里有小店。”
“有小店么,那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姜醒扶着落地窗要站起来,腿颤了一下,差点摔倒。
陈恕下意识地伸手扶她。看她站稳,他立刻就松了手。
这时已经快十点半了。校园里没什么人,陈恕推着自行车,姜醒跟在他后面。
校园里有一条河,小店在河对面,走过去花了七八分钟。
到了才发现小店早关了门,卷帘门上贴了张a4纸,上面写:暑假期间营业时间10:00—20:00。
陈恕看完通知,略微窘迫地走回来对姜醒解释:“以前关门没这么早。”
“好吧。”姜醒有点失望,站在那没动。
陈恕也站着。
姜醒抬头看看他:“那你回去吧。”
她让他回去,但自己却没说走,还低着头站在原地。
陈恕说:“你不回去么。”
“我再待会。”
姜醒转了两圈,指着不远处说,“那是后门吧。”
“对。”
“后门有吃的么。”
陈恕想了想说:“现在不知还有没有。”
“那我去找找看。”姜醒挥挥手,“你走吧,我也走了。”
姜醒快要走到门口,后面的人跟上来了。
“师母,我带你去吧。”
姜醒看着他。
他扶稳自行车头,说:“太晚了,你是女的。”
*
后门外有一条烧烤街,烟雾缭绕,这个时候生意正兴旺。
姜醒点了满满一盘吃的,又要了两瓶啤酒。
这是读书时候的吃法,已经过了好几年仍然很怀念。
年轻小姑娘都贪嘴,爱吃垃圾食品,每个夏夜都要去学校外面吃露天烧烤,喝冰镇啤酒,因为这个她没少被沈泊安骂。
他们那时还没住在一起,她总跟室友偷偷去吃,有时运气不好被沈泊安抓个正着,他冷着脸像拎小孩一样把她拽走。
他管着她吃饭、学习,像严格的家长,姜醒说他霸道,他捏着她的脸亲她,摆出臭脸叫她再说一遍。
那些都像梦一样。
分明也就过了三四年。
什么都没了。
酒瓶突然被人握住。
姜醒抬眼看陈恕。
他指指桌上,“满了。”
姜醒一看,果然满了,泡沫都从一次性纸杯中溢出来了。她陡然回神,仿佛被烫了一下,松开了手。
陈恕把酒瓶放到桌边。
姜醒端起杯子灌进一口,冰凉的液体从喉咙一直撞进胃里,很带劲。
“你不喝点?”她看向陈恕。
陈恕摇摇头。
姜醒也没再管他,自顾自地喝完了一整瓶,这时烤好的食物端上来了。
“你也吃。”姜醒说。
陈恕仍然摇头。
姜醒觉得很奇怪:“你们现在都不吃这些么?夏天不吃烧烤,不喝啤酒,有什么意思呢。”
但她也只是说说,陈恕不吃就算了,她没有逼人吃垃圾食品的爱好。
最后整盘食物都是姜醒自己解决了,啤酒也喝了精光,她还要再添,陈恕突然说:“少喝点。”
姜醒抬头看了看他,正要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是沈泊安打来的,姜醒盯着屏幕看了半天,脸越来越僵。最后,她摁掉电话,丢进包里,没一会,又响了第二次,她拿出来准备关机,谁知手忙脚乱摁错了,接通了电话。
那头沈泊安“喂”了一声,姜醒像疯了一样,咬着牙使劲把手机砸到路边。
她这举动十分突然,陈恕看得呆住。而姜醒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拿起包走了。
陈恕捡起她的手机跟上去。
“师母!”他在后面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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