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不顾身在地震里救她的少年了。
他的身上多了一层她看不见的外壳。
薛宁和了善一起在竹筏上游江的时候,他们都青涩而快乐,她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另一半的。现在,她发现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找回那种感觉。她问自己喜欢过谢琛吗?她不知道,也许,她只是怀念年少时那种纯粹的感觉。
在汉水小镇的那两年,她茫然而无所适从。
很久以前,他会发脾气,会伤心,那么明显,看着淡然,其实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远不像现在这样,从容世故游刃有余而失了自然。
“我们去骑马吧。”叶瑄牵住她的手。
薛宁怔了下,抬头看他,现在的他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半头。阴影里,她觉得自己更加矮小了。她就那么站在台阶上看他,她的手挣脱时,他很快地拉了她走。
这个初秋的早晨,他们在马场里牵了匹马。叶瑄笑着说,“我抱你上去。”
他坚持着,薛宁最后还是上了马。她勒紧缰绳,一瞬间的功夫就奔了出去。马在草地上奔跑,跑出了几米,她从马上跌了下来。像断线的风筝,重重坠落。
叶瑄在远处看着她,眼前天旋地转,他都忘了该怎么办。最后,叫来医师后,医师告诉他,因为操作不当,折断了两根肋骨。
“病人既然不会骑马,就不要乱骑。”医师走前,对他交代了一句。
叶瑄把窗帘全部拉上,室内变得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才敢坐在床边,摩挲着了很久,摸到她的脸颊。冰冰凉凉的,他用点力,最后双手捧住她的面颊,想捂暖一点。她睡着了,呼吸均匀,睡梦里感受不到疼痛。
他倒希望她这个时候是醒着的,他想问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瑄觉得,薛宁是在报复他。她应该是恨他的,不管她嘴上怎么说怎么不承认,她心里都是恨他的。如果没有他,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心里应该是这么想的,她肯定这么想过。
她从来都是这样,至少这一点没变,孤注一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只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讨人厌,她宁愿用这种方式也要离开他。
这个晚上,叶瑄想了很多很多。
薛宁睡着以后,他一个人回到书房,手慢慢抚过桌上一沓沓的文件,一个人站了很久,没人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薛宁是在三天后醒来的,他让厨师给她煮了清淡的营养小粥,她都很乖地吃下去。吃完以后,叶瑄帮她擦拭嘴唇,她也不躲。她和他正常地说话,他们不再像初见时那么尖锐。彼此之间好像都了解到那一层横亘的薄膜,没有办法打破,只是,还勉力维持着相敬如宾的平静。
到了十月,山上的大丽花也开了,玫红的颜色,热烈而狂放,仿佛要刺伤人们的眼睛。薛宁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她站在山巅上,吹着风。
叶瑄帮她披上衣服,像以前一样说,“会着凉的。”
薛宁道,“叶瑄,让我走吧。”
“再多留一会儿吧。”
“没有必要了。”
“你不是想学调香吗?也许我可以帮你的。”叶瑄轻轻一笑。他的笑容看上去平淡而可靠,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
薛宁明白,香水和化妆品产业是叶家的主力产业之一,不止是国内的中小企业,就连国外的一部分知名品牌,很多都是叶家控股的。只要她想,他可以让她直接通过实习阶段,甚至拥有自己的专属工作室,办自己的香水展。不过,这样的帮助对她而言,其实是一种无形的束缚。
“谢谢。”薛宁婉拒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了,十年后的剧情~~╭(╯3╰)╮
☆、第36章此去经年(2)
此去经年(2)
深秋的夜晚,凉风从衣领里嗖嗖钻进去。汽车走的是郊区,沿途僻静,两旁原野里还很荒芜。明明开得慢,风还是不断从窗的缝隙里灌进来。
薛宁坐在位子里,却不坐实,她侧着头往窗外看,避免和他面对面。
“是往左吗?”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叶瑄问了她一句。薛宁应了声,车子里又悄无声息了。
叶瑄说道,“你想清楚了?我总觉得你还很糊涂,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我很清醒,叶瑄,真的。”
经过一个岔口,他扭转了方向盘,车子一直驰出路口十几米远,才说道,“你会后悔的。”薛宁没有回答,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开了半个小时,车子终于到了红枫小区。
门口的警戒岗都残破不堪,门卫瞪大了眼睛看车子开进去,还不时揉两把眼睛。身后有人推他,他把人挤开,“别闹,这可是好车子,值钱!”
“你就吹吧,每次都来这套。”
门卫气得吹胡子瞪眼。
红枫是旧小区,路很窄,车子开了好一会儿才开到十号楼下。叶瑄停好了车,抬头一看,见楼道里昏昏暗暗,连盏路灯都没有,便道,“我送你上去。”
“不用,我走惯了。”
他已经关了车门,进了楼房底下的门,薛宁只好跟进去。楼道里年久失修,小区里的人一年到头也不交几次物业费,更没有人来维修。楼梯是十年前的,坑坑洼洼,护栏还是那种最老的裸--露在外的铁栏杆。
叶瑄的脚步声踏在台阶上,激起楼道里空空荡荡的回音。薛宁不由放缓了脚步,到了二楼的平台,摸索了一下,触手的开关也坏了。
“怎么了?”他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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