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了似的冲上来,扑倒在栅栏上。
“哐!”狱典抽出刑棍,甩在他脸上,“滚回去!”
余锦年偏头看了看,赤色火焰舔亮犯人的面庞。被兜头打了一棍,那人也不躲,只灼灼地望着他,眼睛里充满奇异的光亮,似看到了希望。余锦年顿了顿,狐疑道:“……周凤?”
两行灰泪沿着他脏污不堪的头脸淌下来,周凤颤巍巍地退了退,扑通一声似摔似跪在地上。余锦年这才发现,他似乎一只膝盖坏了,腿也变了形,血淋淋一串刺目的伤疮,因为环境恶劣,还化了脓。狱典不会管他,他终究是要死的。
这就是燕昶的周大将军,燕昶最体己的心腹人,被赫连直一箭射中膝盖,打下了马。
狱典讥讽道:“他摔下马,被仓惶逃命的自己人踩断了腿。呸,活该!”
余锦年愕然。
“小神医!”周凤拖着一只残脚,一头戕在地上,隔着栅栏去抓余锦年的衣角,“求求您了,周凤求求您!您给我家主子看看罢,给他止止疼……他每日每夜都在疼,他太疼了啊!”
余锦年下意识退了一步。
“小神医,小神医!”周凤抓不住他,只能不要命地以头抢地,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泪一样挂在脸上,“怎么都行,您把我千刀万剐,您要我这条命,把我剜骨剖心,怎么都行……”
周凤伏在地上,不要脸面地求饶,只要余锦年肯过去看一眼:“他被余旭骗着吃了神药,戒不掉,如今肩上肿得红紫高大,肩骨都变了形,止不了疼,吃什么药都不管用了。那是日日夜夜,钻心剜骨的疼啊!”
只有求余锦年,只能求他了。大夏天子能容下王弟残喘,却绝不会容许周凤这么一个逆贼俘将活过今年秋天,可自己死则死了,燕昶怎么办?
他知道余锦年最是心软,连敌人濒死眼前也会照救不误,仲陵战后,江南一地都说他是药王僮子,重诺谨言,救苦救难。只要求得动余锦年,他总会偶尔想起,来看一看燕昶吧!
药王僮子啊,可是那时候,越地那么远,余锦年却救不到。但凡当时周凤有一点点的办法,有一点点的办法:“我也不会给他吃乌膏……”
然而越州需要燕昶,越地军也需要他,他不能不保持清醒,更不能因为区区肩痛失了大业啊!越州滨海,来往番船络绎不绝,西边迢迢而来的乌膏据说是珍药,尽管数量稀少,也不是弄不到,番僧说它是止痛神药。
周凤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死马当活马。
余锦年抄着手,震惊他给燕昶吃了乌膏,那的确是止痛神药,可也是夺命毒花,开在冥府的罂粟,好端端的人一旦沾染上,这辈子都完了。
“何苦饮鸩止渴。”
余锦年转身,跟着狱典继续往值班房走,橘红的焰火映得人面目狰狞。即便是药王菩萨座下僮子,再慈软的一个人,也都有心冷的一日。
周凤磕破了头,一下一下撞在木栅栏上,血流如注。他朝着余锦年的方向,目眦尽裂,声嘶力竭:“求你看看他,一年一次就好,只是看看他,他就还有办法活下去!小神医,余锦年!他一个人孤零零,你让他这辈子怎么熬?让他这辈子怎么熬啊?!”
余锦年停下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好笑道:“大锅煮世人,谁不如此?你们当年高高在上,煎熬季鸿的时候,可曾替他想过,他日后该怎么熬?如今你问我,燕昶怎么熬。”
“周凤,能熬就熬。”
周凤一下子坍塌下来——那是他的神,他的王哪!他却救不了。周凤跪伏在地上,抖擞着肩头,神色崩溃,凄怆呜咽。
随着他窸窣的几声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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