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同野忙飞速蹿出去,一脚把炭盆踢翻,那动作猛如猎食的鹰,还带有三分猫的轻灵,看得沈吟双眼一直,好像叫那鹰啄了眼,直到曾响惨叫一声才回过神。
炭盆里只余袍子一角,其余都是灰烬。
沈吟惊讶道:“这该不会就是那件衣服吧?你们把我的文书烧了?”
居同野认定沈吟要问责,新官上任三把火,虽然四任县太爷都没达到这个标准,曾响毕竟是他小弟,烧毁任职文书是件大事,何况这沈吟也太不像县太爷了。先前是离家出走的富家少爷,洗净洁身漂亮刺眼,哪里像个寒窗苦读的读书人了。说不得也是诓他们的,无论如何,都要护着曾响就是了。
曾响手提靴子缩到躺椅后,妄图以那快散架的躺椅遮掩住沈吟的目光。沈吟这么个人,不柔不弱,自带气场,像是天生双眼能断是非对错。
居同野不顾袜子露出跟脚趾,偏着头,用一种怀疑的目光审视他:“也许本来就没有。”
沈吟发现这小子可能不好糊弄,他还真不想在这件事上争论。
居同野也不故意深究这个问题,反倒是问:“县太爷就是这么上任的?”
沈吟不退不让,专盯着那只露出来的脚趾看:“那我现在就回去,唤随从仆役跟着,敲锣打鼓地再过来上任?”
分明是水汪目光,居同野被盯得从头到脚都热起来,加上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一时还真生了些许不安。
沈吟瞧在眼底里,觉得这嘴硬的小捕快好玩,还想再玩,又怕给玩坏了,不免得意道:“先算算你们把任职文书烧毁的账吧。”
曾响一个机灵,立即跳出来,憋得面色通红,急忙道:“是我!是我烧的!不关居大哥的事。”说罢反应过来,绕到躺椅前,膝盖一软跪下来,手里攥着靴子,如攥着跟主心骨,有它在就不怕了,“要罚就罚我,要打也打我一个,别怪我大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认罪!”
好不容易树起的气场被自己人从内瓦解,居同野一个头两个大,不知接下来这位“县太爷”要出什么手段,他得做好见招拆招的准备,拆不了,就和曾响一头撞死,也算忠诚敬职。
沈吟摇摇头不置可否,在曾响胆颤的目光注视下,他走过去,到躺椅上躺下来,湿漉漉的头发搭在头边。沈吟甫一躺倒,又努力撑起半个身子,对居同野打了个眼色。
居同野莫名其妙,这是何意,然而沈吟已经开始闭目养神。
曾响悄悄凑过来:“县太爷想让你给他擦头发,湿的肯定难受,咱们把他伺候好了,也能减轻点罪责。”
刚才是谁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居同野瞪着曾响,半晌说不出话来。
曾响也意识到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生怕打搅到县太爷,不敢笑出声音,把手里攥着的一双靴子推给居同野。
居同野穿鞋时才意识到露在外面的脚趾被地面浸得毫无知觉,忙穿上靴子。
他不知道,沈吟竖着耳朵听着,眼睛也留出一条缝,悄悄摸摸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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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同野面色冷峻地擦头发,曾响畏畏惧惧地捶腿,直把沈吟伺候得舒坦,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曾响给居同野打眼色,居同野不理会他,只瞧这人的脸怎么那么白净,比他见过的那些大闺女都白净。也不是没姑娘喜欢他,只是他觉得自己都吃不饱,哪里有钱养妻育子,倒是曾响家境殷实,说了一门亲,聘礼已下,只等过那闺女及笄再娶。
居同野心思飘忽,手中的力道不知不觉就柔软许多,擦得指尖酥麻也没有停手。沈吟感觉到那力道带着淡淡温柔,心满意足,正准备好好享受。
曾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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