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宋春天,名字很土是不是?我也这麽跟老爸说过,但除了换来屁股上的一个大脚印之外是没改变什麽已定的历史事实啦。
我呢是个马虎的人,常常忘记刚才做的事情。比如锁上门出来後,可能已经走出很远了,我却突然会回想刚刚出门时有没有锁门来著?想著想著,越想就越──想不起来。然後没有办法,只有骑车回家,然後锁车上楼,再然後用力拉拉门锁。结果百分之九十的机率是锁上了,当然还有百分之九是没锁。你可能会问,那还有百分之一呢?挠头~~嘿嘿,不好意思,那百分之一的机率是我狠狠心决定相信自己没回去。
尤其是事情一忙起来就更能忘事了。连办公室的同事都常被我逗得前仰後翻。说起来也没什麽啦,不过是偶尔穿两只不同的皮鞋来上班而已。人之常情嘛,再说西装裤一盖,也不怎麽看得出来。但偏偏学校的校长是个很严谨古板的人──那个,不好意思,忘记说了,我是个老师。(不象?谁说不象来著,谁说老师就不能马马乎乎了?再说不象我可要开扁了!)
学校的女教师如果谁穿了短於膝盖的裙子,或者男教师的头发过长,一定会被他提到办公室教导一通,还会若干次地在全校教师会议上反复提出来给大家当成反面教材。所以我那次不小心穿错鞋的事情会成被大家拿来当成笑料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了。
但基本上我在工作方面还是异常认真的。毕竟教师职业关系到数十上百个孩子的将来,这可是容不得半点马虎。而且对於分内的事情,我哪次不都是完成的又快又好?不是吹的呦,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象我这麽认真的了。害得每次回父母家,老妈都会心疼地捏捏我的脸颊,嚷嚷著又累瘦了,然後说些不要那麽拼命、天塌了有高个子的顶著云云之类的话。
很多人羡慕我在重点中学的工作,毕竟现在的社会想找份稳定的工作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我也很满意自己现在的工作,但如今来说,已经没有过去父母辈所谓的“铁饭碗”了,人员流动是经常的事情。就拿我们学校来说吧,外人可能以为学校这种单位应该是非常稳定的了,其实也不那麽尽然。学校是公立的没错,但并不影响校长又以公办民助的形式另外建了一所高收费的私立学校。别问我为什麽,因为原因谁都明白──当然是有钱赚了。没有好处谁会那麽笨往自己身上揽事情呀。
当然,我的主要目的其实主要的并不是想说这个。而是说我们学校的教师跟那所私立学校的教师实际上是互通有无的。比如那边没有公立学校编制的教师可能会以别的名义借调过来──可以想象都是些有些後台的领导家属,或者领导的亲戚朋友、或者他们亲戚朋友的亲戚朋友之流。但是人员编制已经满了怎麽办?即使学校想找借口发给他们工资,明面上也得安排一点工作表示表示吧。所以就会有一些比较倒霉的公立教师被调派到私立学校去,当然,编制还是在这边。但待遇和私立学校那边的就一样了,没有保险、没有住房公基金……反正是有很大不太好的地方。所以啦,没有人愿意被借调过去。但通常被点到名的人却又不得不过去。因为被点到,就代表你一定若上头生气了。所以喽,聪明的话就乖乖去吧。而我觉得自己还算聪明,因为我并没有找上面吵的天翻地覆,就乖乖打包去了。
汗……是啦,我就是这个月倒霉被派到私立学校的教师。其实说起来也没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因为我气不过年纪主任每次派监考都让我一个人监两个考场而已。事实上其他考场的教师最多一个人监一个考场,而且大部分是两个人轮换著,一个人就只要监考一两门就好了。可快一年了,每次月考都会派我和另一名男老师监两个考场。本来还以为那个老师也跟我一样是新分来的,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的考场正好在我隔壁,我俩都偷懒聊了一会儿天)知道他竟然已经是五年教龄的老教师了。我哭──因为在聊天中我才发觉,这个人实在是个老好人。怎麽形容呢,就是说他是那种你不欺负他一下,都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那种受气包型的人。所以喽,在得到这个惊人发现并且经过了慎重的分析後,我终於得出了结论──自己被人欺负了。
欺负新人的做法并不新鲜,但轮到我头上却让人觉得不能再这麽沈默下去了。我可不希望若干年後我依然象那个受气包一样被人欺负。毕竟现在的社会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所以──我决定反抗!
历史性的行动出现在下一个月考前的考务会上。在拿到监考手册发现自己又被派了两个考场之後(当然,那个受气包教师也跟我同列),我义正严词地找到年级主任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并且严正表示,即使是锻炼也应该大家轮流来,否则就太奇怪了。不知道是不是我说话的时候周围有太多人了,反正就只瞧见那个胖胖的年纪主任硕大无比的脸突然红肿的跟猪头一般,指著我恶狠狠地说:“你不愿意干就不用干了,走开!”
於是我自然就乖乖地走开了,领导都说不用我干了,我当然乐得清闲啦。第二天我自然也没有提前起床按照监考时间去布置考场领考卷,而是按正常时间挨到了签到的最後一刻踩著铃声进的办公室。结果就是那天晚上晚自习时间,办公室的同事象看外星人一样把我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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