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不停的涌出来,鲜红细长的喷满了洁白的瓷砖,斑斑点点的溅开小朵的粉红,大滴落下来的是盛放的芍药。
花边子的颜色微卷,还没伸展开来去怒放,就被冰冷的水柱冲走了…………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是很有这个意境的,月月有些痴迷的看着自己的血液背叛了自己,冲动的狂奔而出,一只鼻孔象被印象画家意化了,扭曲出大量的恐怖色彩。
“傻了啊,你。”北北看着月月拿手指不停的划那些血,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冲上去拉住他的脖子,将一团棉花塞到鼻孔里,然后拿毛巾去擦他的脖子。
上面最初飞贴上去的小血点已经干了,北北放了热水,一点点的擦月月的脖子,手却有点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的,是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湿了半边衬衫的月月突然笑了,将北北忙碌的手固定住,抱在胸口,吻他的脸,我好喜欢你啊,我好喜欢你,北北。
“来洗鸳鸯浴吧。”他吻北北潮湿的黑色头发,手指在他脑袋上随意的拨动着。
心脏跳的有点不规律,北北推开月月:“那里有那么大的浴缸啊,要洗自己洗。”
“来一起洗吧,淋浴的。”月月从后面扑到北北的背上,勾着他脖子不让他走。“来吧,我会好好服侍你,用舌头把你身上每个地方都舔干净。”
身体的某个部位勃起了,北北还在思考,想想要不要矜持一下,不能这么经不起诱惑了,月月已经拿着花洒,假装不经意的把他的衬衫和裤子淋湿了,手指上上下下如蛇游动,呼吸有些急促的喷在北北的背上。
衬衫被脱下来甩在脚底下,转过身来,两双脚互相叠着,踩着,踢着,勾着。嘴唇凑的很近,月月偏过脸闭上眼睛,伸出舌头来勾引他的牙齿,脖子的线条美的象天鹅。
由于浴室的灯光是暖色的,染的月月到好象是从香港古装片里出来的倩鬼,唇是红的发紫,皮肤细着水珠是白的莹然,黑色的长发贴在脸上,好象刚从深深的地底爬出来。
五年了啊,五年来啊应该已经习惯他的美丽,习惯他的蛊惑,习惯他的一切,习惯他风骚多样的做爱。
虽然,就算天天吃燕窝,也会有腻的时候。
然,他陷的这个无底洞,比西游那个还厉害……
这五年来他一直往下掉,但是一直没有底,月月这个人,其实一直是他在水中捞的幻影,或者是他自己内心的幻影。
小的时候北北爱看的动画片是多啦a梦,可爱的怕老鼠的机器猫。每当北北孤单寂寞,就渴望有这么一只猫来陪他,这只猫会带他玩,会有很多希奇的东西拿出来,就算没有,也可以消除寂寞。
不记得什么时候,在报纸上看到藤子不二雄去世的消息,这和北北当然无关,他已经过了看动画片的年龄。
有一段话却直叫他寒到现在,报导中说,机器猫并不存在,那只是一个有自闭证的小孩子的幻想。
冷到骨髓!!
灰姑娘十二点并没有逃回家里,大庭广众之下,她变回原来蓬头布衣,王子吓得连忙叫护卫,人们哄堂大笑,贵妇们用扇子掩住张大的嘴,天花板在旋转,这个才是现实,然而多么冷酷无情。
现在连小孩子都不期盼童话,冷酷的童话叫他们从小就知道这世界多么势利。
不要说你不知道,希望和失望原来是双胞胎。你不能喜欢一个而不喜欢另一个。
喜欢月月的美丽就要承受他是个复杂的人。
这当中,不管这个无底洞多么黑暗多么孤独,北北一直没有呼喊,他一直向下掉,他知道总有一天会摔的粉身碎骨。
那一个晚上他们激烈的做爱,月月真象他说的一样舔遍了北北的全身,他象一只鱼一样的在他耳边呼吸,吐着一个个绚丽的气泡。
他吻北北,北北吻他。
北北只绝望的感到一点,月月心情不好,因为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更温柔,却不会说一句话。
没有交流的做爱,好象没有盐的菜。没有交流的做爱,好象一出策划好的a片。
北北的黄色皮肤在鼓动,背后瓷砖上的蝴蝶一次次吻着他的后背,只能依靠在对方身上,腿站不稳,手没有可以抓的地方,吊在侵犯自己的人的身上,这样的感觉使北北的心情极恶劣。
他开始吼起来,被固定的花洒喷出来的水流让他睁不开眼睛,他继续吼着什么?后来他听见自己喊:“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月月始终沉默着,他不说话,他的眼睛开始是温柔的淡青色,然后是青金色,直到他近乎怜悯的去吻北北的嘴唇,已经是海水一样又咸又苦涩的蓝。
他的轮廓很深,眼睛深邃的好象能说话。
但是,但是北北只想要他说一句话,他想听他的声音。
为什么?又怎么了?
睫毛如陌上初熏,纤细,黛色中是嫩嫩的青,向下掩盖了水晶体。
他不再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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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感觉月月就象永远也抓不住的浮云,心底里埋了很深很深的秘密。
“你说话啊,你说话啊。”北北抡起拳头打他的后背,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只是普通的自来水。
好好的气氛,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他们十分钟前在床上调笑。二十分钟前在地板上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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