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俗如此。”
蓝惬开始笑着和众人一起唱歌,崔酒也只得跟着一起唱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新娘换了一身白色衣裙和新郎一同返了回来,她身上戴满了金铃铛,一举一动之间传来清脆的声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新娘的哥哥请崔酒过去主持婚礼,崔酒看了蓝惬一眼,蓝惬低声提醒他:“说吉祥话,越多越好。”
崔酒站到众人中间,简直把学过的所有吉祥话都一股脑倒了出来,说得自己舌头发木才停下来,按百夷的习俗行了一个合十礼,总算是结束了吉祥话。他晕乎乎地走回了蓝惬旁边:“某说得可够多了?”
“够了够了,三个婚礼都够了。你没看人家笑得比花都灿烂吗?”
崔酒长出了一口气:“够了就好。”
待新婚的小夫妻给两人敬了酒,众人这才散去,此时已经笑闹过一个多时辰了。阔罗脸上倒没露出什么不满,看上去对那对新婚的小夫妻颇为羡慕的样子,一行人便又上路了。
新婚的热闹氛围一过,走到哪里都有些萧条的意味。崔酒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看了看蓝惬,又看了看使团和阔罗带领的卫队,似乎都有些打不起精神来。婚礼那样热闹,也散得那样快,就像这世上一切既存之物都不长久。
等他们一行人离了城,身后远远地传来了哀婉的乐声,阔罗的卫队散到了道路两侧,崔昭灵恍惚猜到了是什么事情,也带着使团让开了道路。
一辆牛车拉着红色的棺椁缓缓驶过路面,赶着牛车的男子穿了一身鲜红的衣裳,像一团火,又像一瓢泼血。他神色很平静,甚至有些冷漠。众人都对他行了合十礼,远远目送他离开。
蓝惬低声道:“是生死童。他们终生不婚,负责将逝世之人送入湖中。”
崔昭灵沉默了一会儿,道:“几家欢喜几家愁。”
他忽然想到了冯怀素,已是身隔千里,不知他近来如何。想来朝中少了一个政敌,他该得意得很……
☆、提携玉龙为君死
09 提携玉龙为君死
凤流城作为百夷王城,虽远不能与玉京的繁华巍峨相比,却别有一番异国风韵。城中的建筑多是吊脚形制,用竹子搭建,外表漆着蓝漆,这种百夷特产的蓝漆一来能够驱赶蛇虫,二来能够防止竹子腐朽,此外还能起到装饰作用。虽然崔酒从书中读到过这种情形,但亲眼目睹与想象到底有所不同,浅蓝色的房屋鳞次栉比,远远看去仿佛高低不一的晴空,这让崔酒惊叹不已。
进了凤流城之后,阔罗带领的卫队明显地警惕起来,见此状况,崔酒约束了使团,如非必要,也不再与蓝舒恩用中原话交谈。若蓝惬所言非虚,在面见百夷王之前,他们还需要过一次刀兵阵。
阔罗将使团安置在了距离百夷王宫不远处的一处竹楼,大概是百夷类似驿站的地方。从竹楼的小窗能看见百夷王宫,百夷王宫与其他建筑不同,通体石筑,表面漆了白漆,看起来古朴庄重,与周围其他建筑格格不入。
崔昭灵本想去找蓝舒恩商议要如何应对刀兵阵,不料刚一打开门就被门口的两个守卫拦住了。
“不能出去!”
“我不会离开这座建筑。”
“不能离开房间!”
“那我要见我的下属。”
“不行!没人能离开房间。”
“食物?”
“会送到房间。”
崔昭灵无法只得回了房间,顺着那个不大的窗口盯着百夷王宫瞧,他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不知道如今摆流城是何情形,虽然他已经仔细布置过一番,只是不要有什么意外才好。
使团足足被关在房内五日,不少人都心有惶惶,不知究竟是何境况。崔酒心中同样难免急躁,表面却要装出一副无比淡定、处变不惊的样子来。第六日,阔罗终于将使团放了出来,说今日百夷王有时间见他们。崔酒心中冷笑,怕是时间有的是,只是故意要给他们个下马威罢了。他简单安抚了一下使团诸人,请阔罗带路。
一进百夷王宫,就看见道路中央用蓝漆勾勒出一个复杂的圆形图案,六位百夷勇士打着赤膊,手执弯刀,左右各三,堵住了去路。
崔酒心知这便是刀兵阵了,仍冷了面色质问阔罗:“某携使团乃为议和而来,百夷王刀兵以待,不知是何意?”
阔罗面不改色:“百夷习俗如此,若要见百夷王就要过刀兵阵。吾王对此次和谈分外重视,为表诚意,只要有一人能破阵,使团便可尽数通过。”
“吾等为示诚意,皆未携带兵刃,可是要赤手空拳地破阵?”
阔罗一挥手,身后的两位卫兵便将兵器架抬了上来,诸般武器都摆在架上,锋刃如雪,寒意逼人。
蓝惬解下背了一路的琴囊交给崔酒保管,崔酒看着对面那几个身材魁梧的百夷人,再看看眼前的蓝惬,不由担心道:“不要逞强,小心为上。”
蓝惬点点头:“昭灵放心。”他从架上取了一把长剑,径直朝阵中走了过去:“请。”
待他一声话落,阵中六人迅速动作起来,几人看似笨重,实则灵巧,更兼配合默契,崔酒不由地为他捏了一把汗。
阵中的蓝惬神色淡定,目光停留在几人的步法上。他记得曾经有人教过他,刀兵阵不为杀人,而是威慑,他们的步法必须遵循固定的规律,如果破阵之人不攻击,他们便不会主动出击。所以破阵之法有两种,一种是一力降十会,另一种则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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