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猛地转过了头,就看见李暄与寒光闪闪的利剑只差半厘之距,而这个时候他暂停时间的能力由于之前使用的太过频繁而有些不稳定。
心中恐惧与惊慌掺杂的李暳还来不及生出任何想法,便已经冲上前一把推开李暄,拧断刺客四肢的同时也不免硬生生地受了几剑。
鲜红的血液顿时染红了青年的白衣,看的李暄顿时失声,他眼中闪过一抹自责与恼怒,几乎瞬间便烧红了他的眼睛。
李暳的感官是平常人的七倍,自然感受到的痛意也是呈几何数增加的。
更糟糕的是,那柄剑上显然涂着剧毒的药物,李暳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白了起来。
明明受伤的是他,但是李暳昏迷前却还强撑着抬起头看了李暄一眼,确认了他安好无忧,同时也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清晰的“救驾!”呼喊声这才垂着头昏迷了过去了。
等李暳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深夜,清俊的少年坐在他的床边静静地凝视着他,眼见青年睁眼醒来,立刻眼眸一亮,柔声询问道:“先生你感觉怎么样?剑伤还疼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被李暄连串发问弄懵了的青年有一瞬间顿时忘了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甩了甩发晕的脑袋,片刻之后,便又想了起来事情的原委。
李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一动肩胛便痛得冷汗直冒,一向内敛的青年狠狠地咬着牙齿,拼命忍住了险些溢出口的呻吟,却不知自己这副模样落在身边人的眼里有多么痛苦。
李暄看见自家先生这样反而更加心疼,立即出声唤了个侍者进来,二话不说便接过他手上的碗,小心翼翼地拿起勺子凑到李暳的嘴边。
“这是我让太医开的药,有镇痛舒缓的功效,先生你快喝了吧。”自小娇贵的李暄显然是从来没有做过服侍人的活,且不说把药汁撒了到处都是,还总是时不时地拿勺子撞到李暳的牙齿。
无奈的青年只好趁着李暄喂药的间隙,艰难地说了一句:“殿下你别喂我了,把碗直接给我吧。”
李暄有些错愕,看见李暳雪白衣领上深深浅浅的褐色斑点也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但是他仍然看着自家先生还渗着血色的肩膀,有些担忧地问道:“你这样怎么拿碗啊?要不……”
还未等少年说完,李暳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忙不迭解释道:“我只是右手受伤了,左手还有力气的。”
“不信你看。”说着,青年伸出手自然地做了几个挽剑的手势,白玉一般的手掌光洁修长,即便是手中无剑,却仍然让人看得心中一寒。
眼见李暳已经这样说了,李暄自认找不到借口继续厚着脸皮占自家先生的便宜,只好悻悻地递过碗。
李暳仰头一饮而尽,接着便将瓷碗放在了一边。
看着面前完好无损的少年,李暳忍不住问道:“那些刺客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得知我们的行踪的?”
见李暳终于问到了这个问题,李暄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无奈地皱了皱鼻子,有些不甘地说道:“手下的人里有人成了内鬼,透露了我们的行踪。”
少年的脸上满是挫败,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后半句话:“尽管知道有人背叛,但是出巡队伍人多嘴杂,直到目前我还不清楚究竟是谁干的。”
“先生,让你受苦了……我……”李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青年微笑着打断了,“好了,不用说了,我是你的先生,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李暳明显地感觉到了少年眼底混合着愤怒、愧疚与心虚的复杂情绪,也知道李暄定然对他隐瞒了极其重要的消息。
但是青年最终却只轻轻叹了一口气,再次出声安慰道:“我真的没事。”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心软,大概是因为少年明明故作镇定,但是眼中却带着几乎快溢出来的心疼与懊悔吧。
李暄听了他的话,忍不住晃了一下神,随即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伸手从一边矮桌上拿起一块大约有一个半巴掌大的白玉面具,递给李暳,轻声说道:“从今天起,先生您若是要在人前出现,就带着这个吧。”
李暳显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迟疑了片刻没有伸手去接,李暄却直接递到了他的手上,看着在某些方面尤其迟钝的青年不由得微微一笑。
白玉面具顶多两厘之厚,工艺玉质都可称得上万中选一、巧夺天工,触手的感觉温润微暖,竟还是百年难得一块暖玉。
感觉到这份莫名其妙的礼物有多么贵重的李暳犹疑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带上,他抬头看着坐在一边笑得眉眼弯弯的少年,眼中满是不解。
“七品世子侍讲李暳救驾有功,回宫之后择日擢升为议政府参赞,赏赐汉城府邸一套,黄金千两。”
“只可惜李暳因救驾身中数刀,甚至容貌有损,上乃怜惜,特赐白玉面具以谢救命之恩。”
听完了李暄半真半假、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话,青年却越发懵了,无奈的少年只好起身拿了桌上铜镜举到李暳的面前,“先生,你觉得以你从未改变过的脸,还有……”
说着,李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从善如流地漾出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这才满意地看到李暳顿时脸色大变。
青年忙不迭起身夺过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的面孔,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少年笑起来跟他几乎有八分相似面容,忍不住面上错愕,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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