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纳斯的警告非常有效,塞贝特没有再出现。
每一个晚上,法老的侍卫长都会亲自来到伤员的安置区呆上一阵子,确认一个比泰多女俘的平安无事,从不间断。
尽管米可全力照料,背部伤势严重的佩伊最终还是因伤口感染并发了败血症,没有支撑到回去祖国埃及。
两名侍从抬起佩伊的尸首,走出治疗区,乌纳斯担心地注视着米可,她站起身叠好佩伊的被褥,朝他露出一个微笑:“我去送送佩伊。”
跟着侍从们来到停尸间,这里堆放着受伤死去的全部埃及士兵,令人作呕的难闻恶臭透过蒙住口鼻的亚麻布钻了进来,米可握住佩伊的手,在他的掌心歪歪斜斜地写下“佩伊”几个字。
退出舱房,一转头,乌纳斯一直等候在甲板上。
“你在做什么?”
“气温太高尸体会腐烂,等回到埃及,他们的家人有可能认不出来。”
“所以你一个个的写上名字?”
米可取下蒙面巾,点点头。
“我跟他们约好了,如果死掉的话,就在手心注上姓名,这样才不会被领错。”米可“噗”地笑出声,“麻烦的家伙们,我根本就不会埃及文字,也不怕我乱写呢。”
虽然米可的脸上带着一抹浅笑,但她的手指却止不住地抖瑟,乌纳斯走上前握住她颤抖的手。
“我听见佩伊临死前向你道谢。”
愣了一下,笑容从唇边敛去,盯着乌纳斯的双眼迅速蓄满泪水,她迅速背过脸,试图擦掉不被人看见,但眼泪仍然无法停止地汹涌而出。
“在回治疗区前哭出来不会引起其他人的不安,”乌纳斯抬起手,抚上米可的后脑心轻柔摩挲,“下一次,这个工作由我来做。”
垂首把头埋进双手间,泪水从米可的指间滴落甲板,她不想再看见熟识的人在眼前死去,可她毫无办法。
“我很害怕……我想要离开这里,可是……可是我走不了,明明想要离开的,为什么会走不了……”
“因为你不愿逃避所以拒绝了我的帮助,”乌纳斯的声音很轻,他凝视她的目光就像看着恋人一样温柔,“你很坚强,米可,你让身为埃及人的我们羞愧,”
“乌纳斯队长!”听见有人呼叫自己的名字,乌纳斯从甲板上探出身,一名士兵坐在小船上向他招手,“快到港口了,西奴耶将军在找你。”
“快去吧,尼罗河女儿不会有事的。”
惊讶地看向米可,她擦掉了脸上的眼泪,硬挤出一抹微笑:“我有听塞贝特说过尼罗河女儿身受重伤,这几天你每次过来总是愁眉不展地盯着王船,眼睛也红红的,应该好几天没有休息了吧?相信我,她不会有事的。”
如果在此死去,这点漫画情节可不够拖上三十多年……
“我相信你,剧透党。”
米可微微张嘴,一脸惊讶,他竟然记得她说过的话。
“那是先知的意思吗?”
“这个……差不多……吧?”
“船靠岸后在港口等我。”
乌纳斯留下嘱咐,随传令兵返回王船。
乌纳斯……
造物主安排的命运还真是奇妙,她这个中国人穿越成为比泰多人,却因为这个男人与埃及人站到了一起……
耳边是波涛翻涌的声响,抬头仰望辽阔的苍穹,白色的银河像一条镶满珍珠的丝带把天幕一分为二,璀璨的繁星如同点缀在黑布上的宝石熠熠生辉,这是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的绝美景色。
无论是看到的听到的还是经历的,无一不在时刻地提醒她,她不是在看一本少女漫画,而是经历了一场古代世界的残酷搏杀。
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海水盐腥的空气,调整了一下被夜风拂乱的心绪,拍拍双颊,带着甜美的微笑回到船舱。
凯旋回国的埃及舰队被水面上的徐徐和风送至最大的港口,曼菲士王从比泰多人手中夺回尼罗河女儿的消息传遍整个德贝城,埃及人民带着花环和水果自发聚集到港口,热切地呼唤着凯罗尔和曼菲士的名字,迎接埃及军的胜利归来。
库马瑞和几名康复的埃及士兵陪同米可站在甲板上,码头上人潮汹涌,一眼望过去黑压压一片,他们高喊着“尼罗河女儿”,希望能将她从昏睡中唤醒。
尼罗河送来凉爽的微风,河畔树荫犹如起伏的绿色波浪,一群白鹭扑腾翅膀飞过碧蓝的晴空,遥望岸边,巍峨的狮身人面像蹲守在王宫旁,远远看去,刻满祈祷文字的方尖碑耸立入云,高高的台阶上,数十根巨型圆柱支撑起宫殿的天顶,每根柱头上雕刻的盛放莲花都涂绘了绚丽的色彩。
米可的心里突然盈满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她不是古代文明的爱好者,可当看到这一幅波澜壮阔的画面时心潮止不住地汹涌澎湃,她现在就站在历史的洪流之中,展现在她眼前的是考古学家们梦寐以求的华丽绘卷。
“尼罗河女儿的伤势好像很重。”
“似乎还在昏迷,她不要紧吧?”
“哈比保佑,希望她快些痊愈。”
士兵们的窃窃私语钻入耳内,望向王船,凯罗尔平躺在一张软床上,由几名兵士抬着走上踏往宫殿的台阶。
与其他出神注视凯罗尔的人不同,米可的目光停留在了站立于宫殿台阶前的一位美女身上,一袭紧身的黑色长裙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妙曼身姿,头顶的秃鹫皇冠装饰着黄金日盘,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与拉神相同的耀眼光辉,她和俊俏的曼菲士拥有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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