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住进来你又不愿意,现在充什麽委屈?”
没有初茶在隔壁碍手碍脚,我一块石头落了地。不过虽说药钱不用我理会,但饭总要吃吧,整天吃桂花糕也不顶事啊,总归是要贿赂一下厨子才能带点吃的回来,囊中早已空空,不敢要劫的金银,一整个月都没接到什麽客的小倌突发大财,老爹那种玲珑心肠,不怀疑才有鬼哩,我还是自食其力,前门卖笑去。
华灯初上,烛影摇红,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自是人间好景色。
九酝的琴音绕梁三日,初茶的舞倾国倾城,人声熙熙攘攘,人影憧憧,我却穿梭其中,没抓住哪个客人……
小爷正努力地寻著旧相好,一不留神碰著了个人。
回头一看,秀发如瀑,眉如蛾,眸如珍珠,嘴似樱桃,身似弱柳,肤如凝脂,好一个笑语盈盈的美人。
只见他亦是微有惊讶,然後依旧笑著点点头,那麽温婉可人。
月影朦胧,魅惑如花妖,轻启朱唇,声音清丽道:“好久不见。”
“是呀,好久不见,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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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中秋要出去玩~这几天就不更了~本来有一章是写离江带小娘过中秋的,不过赶不上了……iarry~提前祝大家中秋愉快!
☆、第七章、
“裙裾旋旋手迢迢,不趁音声自趁娇。未必诸郎知曲误,一时偷眼看回腰。”
月明星稀,监坊外的大道上飘悬著不知哪家青楼歌姬的柔柔之音,衬著宝马香车,凤箫声动,玉壶光转,美人如云,往来不断。要在这众里寻他,确是难上加难,非得有那月老牵著红绳,才能千里相见。
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我倚在墨莲的门口,早就吹够了往来风,可冻死小爷了。客人啊客人,属於我的客人您究竟来了没来?奴家可等得花都要谢了呢。好容易有个公子哥儿似乎有点兴趣东摸摸西摸摸,却是雪芙蓉的客人。
“不趁音声自趁娇。”唉,小爷我不过弱冠年纪,在这烟花地儿,果真是老了麽?
“您慢走。”霁云把一个看著就令人心猿意马的爷送到了门口,含情脉脉地目送他上了马车,可把在一旁杵著的我给伤到了呢。
话说回来,自从那天在大厅撞到了霁云之後,这几天接连遇著,似乎那横在中间的六年时间只是一场黄粱大梦,醒来便烟消雾散,回到了当初的雏儿年代。
“怎麽今晚施爷没有留宿?”总所周知,施爷是霁云的心上人。
“他有要紧事儿。”霁云送走了施爷,却不急著回去,反而跟我一样倚在门口,双手压在身後,抬头望月,这样并排靠著,更是让我恍惚了。
“哦?他还有什麽事比你更重要?他那麽喜欢你。”
霁云低下头斜著看我,一如从前,他还是他,那个温柔如水的人:“你说他喜欢我?呵呵,那我就当他是喜欢我罢了。”
这话里有话的味道,不过弦外音我也猜不出。全馆的人看著,都觉得施爷和霁云是郎情妾意,天作之合,但是究竟是个什麽关系,我与霁云已有好几年没搭过话,也不知他的状况如何。
“逢场作戏?”
“他倒是喜欢‘季云’……”
“哎呀我说两位相公,你们呐这要闲聊呢就找个地儿好好地聊,挡在这大门口也不是个事儿啊!若是老爹出来,可少不得又训我们不守规矩了。”这守门的小童看著我们俩不招客,反倒把个大门给堵了,急著把我们赶走呢。罢罢罢,今晚看来又没得进账了,回去吧。
“小娘,馆里的人都说,你是最无心的,你说……”
和霁云慢慢踱著走在院里,突然他说这话,被我给拦下来:“等等等等,怎说我是最无心的?若馨儿不是,九酝就逃不脱吧,怎就说我这个不出名的小倌?”
“馨儿贪财,九酝爱势,倒不见你执著於什麽。”
那是我没有资格执著吧……不过,算了,无心,对於一个沦落红尘的男妓来说,是最高的赞赏。只可惜,我遇著我的劫,是时候该把心找回来呢。
“论说这个,别人不知你,我还不了解你吗?只怕你才是这馆子里的无心人吧。”
“是呀,我的心早就该死了,怎的就还会有感觉呢?”他笑得那麽真心,若是没听他的言语,还以为他遇著什麽开心事呢,但这话里明明就渗著无奈和凄凉。
霁云并不等我回答,又径自回到魅歌丽影中去了,像那无家的花蝴蝶。
霁云,生得一副好模样,也就这一副好皮囊害了他。本来只是大户人家里长工的孩子,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书童。谁想到长到十岁,被那色胆包天的老爷给玷污了,夫人气不过,却只能拿霁云出气,便把他卖来了墨莲。
刚好那时他和我同住一个雏儿房,真真像个偶人,精致无心。老爹领著他进来,第一次见面,他便朝我笑,即使满脸脏兮兮的,从那天起,我们成了很好的伴。他好似很习惯馆里的生活,一点儿都不哭不闹。可是这人总是缺了运气,明明一身的技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长得也出彩,要说二流小倌就亏了,但也就只够得上能住在前院。明明十四岁就挂了牌,可是这麽多年,红牌都易主好多位了,他还是原地徘徊。六年了,他还没能被赎出去。
想到他,总要勾起前尘往事,不知怎的就觉得心烦意乱,偏偏走著还碰到九酝又不知因为什麽鸡毛蒜皮的鸟事训著宁簪,更觉烦躁,想要逃。这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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