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有些难开口,却还是问:“宋仕章还好吗?”
文慧说:“一回来就发高烧了。”
“淋了雨,又在洪水里泡过了的关系吧。”
文慧说:“我看是让你吓得。”
文秀默不作声。
文慧趁机劝:“你既然这么关心他,就别折腾他了,回来吧。”
文秀说:“回不回来有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
这话文慧没听懂,隔天传达给宋仕章听,想听听分解,可宋仕章也只给了她一片沉默。
水灾一闹腾,夏天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受灾的村民们都由当地政府安排着住了安置房,也算是幸事一桩。李洁继续留在惠水,文秀却转了地方,类似被淹没的那种偏远山村,西北部多了去,他只想每一天都可以过得值得,辞职之后他已经荒废了太多光阴了。
他仍然做他的医生兼老师,倒是认识了很多草药,给自己补了很多中医课。
他保持着一个月给文慧写一封信的习惯,很快就要到中秋节,他想家想得厉害起来。毕竟是在那人身边生活了十几二十年了,自他们在一起,但凡中秋春节这些传统节日,宋仕章都得两边跑,比方说八月十五跟父母一起,十六跟他和文慧在一起,年三十更受罪,晚饭跟父母一起吃,吃完了自己开车回来跟他一起数新年钟声。
想必这个中秋节,他可以不用这么辛苦了吧。
宋家这样的家底,可以接受像宋仕章的前妻这样一个出生低微别有所图的女人,却怎么都是不可能接受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的。可宋仕章不肯放开他,这么些年,妥协的就只能是宋家二老。文秀很久没有跟宋仕章的母亲打过交道了,至于他的父亲,文秀连面都没正式见过。日子越迫近中秋,想回家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了,他想回的家,有文慧,有大小草,也有宋仕章。
文秀觉得自己真的像文慧说的那样,废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了,这想法又让他很愤怒,心里咒骂宋仕章太混蛋。
宋仕章在高层例会上突然打了个喷嚏,使得副总说到一半的话停了下来,忐忑的看着他。虽然这位老总这两个月出奇的平和,但谁都没忘记今年夏天他的残暴。
秘书体贴的给他泡咖啡,宋仕章示意部下继续说,思绪却飘飘荡荡的想着文秀,这一次他学乖了,一直让人盯着呢。他想起这桩“正事”来了,侧身小声问秘书:“修路的事办得如何了?”
文秀如今所在的地方实在太过偏僻,当地的农副产品很不错,可就是运输障碍,居民们出入也不便,宋仕章想他所想,索性就修条路出来。当然这事儿文秀是不知道的,他只是挺欣慰当地政府终于开始重视偏远山区的贫困症结,听说还是一位企业家出资赞助的。文秀觉着有钱铺路造桥也不错,总之比宋仕章“资助”他要好一些。
秘书告诉宋仕章路修的很顺利,中秋之前应该可以竣工,当地政府希望他到时候可以出席竣工庆典。
宋仕章点了个头,说,回了吧,我不方便。
秘书心说,我早回了,你有胆子去跟人面对面说,也不会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了。
她是多年的贴身秘书,宋仕章那些黑的白的她都了解,包括他的遗嘱,平心而论宋仕章做人做事确实太过强势,跟他在一起只能是别人为他改变配合他脚步,但文秀这次也够狠,她等着看到底这两个人谁拧得过谁,她押了宋仕章输。
中秋前一个礼拜,李洁来找文秀,问要不要买车票一起回去,她请了假。
文秀拒绝了,可拒绝了之后他难受了一整天,忍不住跑去村支部用全村唯一一台电话给文慧打了过慧手机一响,她马上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宋仕章过来听。
文秀叫了一声姐。
文慧说哎。
文秀叹气,说,姐,我好想你哦。
宋仕章直接代入了自己,听的骨头都要酥掉。
文秀少有像个弟弟一样撒娇的时候,自十六岁之后,他几乎是一夜成长,话也越来越少,性格也越来越不逗人喜欢。所以他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文慧的心也跟着融化了,说:“我……我们也很想你,回来过节吧?”
文秀说,我不回来了,这里不放假。
这明显是推托之词,校长院长都是他一个人,放不放假他自己做主。宋仕章的面色比文慧暗的更快,坐正了,平静的吃他的饭。
宋仕章馋死了文秀那样跟他说话,他想起从前的分分秒秒,两个人在一起,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他总能顾着自己的情绪,有时候甚至会用更热情的方式表达他的愉快。
不想作罢,一想不得了,饭还没吃完宋仕章就有点把持不住自己了,连忙叫服务员拿杯冰水上来,他要浇一浇心头这股子邪火。
除了招待客人,宋仕章再很少去“天唱”,卫宁都快习惯他一阵风一阵雨了,反正一遇到文秀的事儿,宋仕章就没什么章法。
吉米怂恿他,说文秀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漫漫长夜,老板孤枕难眠啊,不如你让人过去伺候?
卫宁就是再白痴也知道吉米这是在捉弄他,宋仕章一直一个人住在他跟文秀的房子里,那地方被宋仕章毫不避讳的称作家,那里干干净净,不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宋仕章不会喜欢陌生人打扰他们的生活,卫宁不会连这一点起码的区别都不知道。
吉米挺轻蔑的说,该他的。
卫宁叹息说,你别总使坏,男人是把性跟爱分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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