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看。
出站时,车上的才三名旅客,冷清得很。
当然,年初一是没有多少人出门的。
头有些昏沉,总觉得冷。
脚已经失去知觉了。
寒冷是侵入了骨,难受。
零零散散有几名旅客上下。
站起来都吃力。
这段路,听闻是这个省最乱的地区。车开得慢,路是滑的。
有几个人从旁边的坡道窜出来,堵在车的前面。邹父把车停下来。
“师傅,开车。”几个小伙子拍打车门。
不应该停车的,邹秋菊想。
真是胆大啊,明晃晃地拿着尖利的水果刀。
被刀逼着,她不敢动。
“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公开抢劫啊。邹秋菊厌烦地看着畏畏缩缩的旅客,要是那警察在车上的话,应该不会害怕这些垃圾。她站了起来,火气不知从那里窜出来的:“爸,开车,开到派出所去!还有没有王法,公开抢劫,今天还是新年的头一天。”
“臭婆娘!”一掌打过来!
车上稍有血气的男旅客也站起来!“老子就不给,要命拿去啊。”刀朝那名客人砍去。邹秋菊身子扑过去……然后……冰冷的刀锋穿透了厚重的衣物,接触肌肤,然后疼痛迷漫了全身。刺激了每位在坐旅客的神经,为生命与尊严搏击……连弱女孩都不惜染血他们堂堂的大人有什么不可以舍弃?
邹父手心出汗……怎么可以,这些人怎么可以……。他拿起了放在驾驶室里,大搬手。从驾驶室里赤红着眼,对着这些抢劫犯猛烈地砸下去……。血溅到脸上……女儿的面孔已经没有血色了。
“师傅、师傅、师傅,开车送医院!”有人摇着他的肩膀。
血染红了浅色的花棉袄,温度跟路边还没有融化的雪般冰寒。有位大婶紧紧地拥住她,但那温度怎么也传递不进去。
等公司派人送钱过来,已经是晚上了。
“失血过多,加上本身感冒,使伤口感染了。”医生是怜惜地看着面前衰老的中年男子。“我们这种小医院没有现在的血库。”
“输我们的血。”有几位不放心的旅客也留下来。争着伸出手臂。
“我来吧,她是我女儿。”
“先来检验血液是不是能用。”医生叹了一口气,好好的新年啊,真是造孽。
李果是开着局里的摩托车来的,他是冲进来的。
他的眼里,倦缩在木椅上不知道寒冷的邹父,心一时酸软,语音哽咽:“大叔,秋菊不会有事的。”
“是李果啊。”邹父抬起头来,目光是茫然的。
“我想把秋菊转回县医院。”李果从窗户往室内看去,吊着针的邹秋菊一动也不动,雪白的房间内毫无生气。
“医生说还不能动。”邹父的嗓音是嘶哑的“要是我不停车就好了。”他扯着自己的头发。
“大叔,这是意外。可恨的是那些垃圾!”李果把自己身上的军大衣披在邹父身上。“大叔也累了。我来照顾秋菊,您在附近的旅馆写一间房间休息一下。”
邹父摇头。女儿生死未卜他怎么能安心休息?怎能休息啊……。孩子已经没有母亲了,出了事连父亲也不全心全意守在身边……。
“人怎么可以这么坏……”邹父喃喃低语“怎么可以随便杀人啊……怎么……下得了手?”
李果无语,后半晌才应道:“是啊,怎么能这样……心狠。”
外面下起雪来,飘飘荡荡。温度更低了。“放心,病房有电热毯。你们还是要值班室坐吧,燃了炭火。”值班的护士温婉道。
雪下着映在黑夜是苍茫的灰白。
光秃的树枝衬得银装素裹,平凭了素色的美。
静静地,抚摸着胸,那里面塞了鼓似的沉沉敲击。
“大叔!”李果惊惶地叫道。
邹父倒在了一边。
“受了寒,憔劳过度。”医生叹气,这么冷的天,寒气从那湿湿的鞋遍布身体的经络。
“让他父女同一个病房吧。”李果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不行,女孩子不能受感染。还没有脱离危险。”医生断然拒绝。
今年的雪特色的白-04
“去,这破渡口,塞成这样。”陈警察恼火敲着玻璃。
“说得也是,渡口可是交通要道,怎就不能修整好点?”邹清荷应声着。
“这是痼疾,不是一、二天的事儿,除非出大事,肯怕上面不会有人理。”柳下溪摇头。
“出大事?出大事就麻烦了。”王队长打开车门,黑压压的一长排车,到处晃动着百无聊赖的人。
雪下得大,缩缩脖子回到车内。“这也太奇怪了,再慢也应该动一动啊。”
“我去问问怎么回事?”陈警察自动下了车。
“有些奇怪啊。”柳下溪摇下车窗“怎么好象,那边有警界线?”
“果然出大事儿了。”陈警察是迈着大步跑回来的。“封渡了!今早,有一辆客车栽进江里去了,全车三十多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现在还在打捞尸体。这渡今天不会过了。”
“啊?!”邹清荷要下车,被柳下溪拉住。“外面冷,你留在车内。”柳下溪与王队长一起下车,把邹清荷锁在车里头。
到处是人啊!旁观的人。
这些人只是隔断在堤上,有大批警察在拦阻着。王队长把证件露出来,他们三人被放行了。
掉进江里的汽车正被起重机吊起。
有人在哭。
是一个女孩子,哭得极为伤心,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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