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皇宫,温凉殿。
夏天已经过去,成都的天气依然有些燠热难耐,温凉殿里摆了好几盆冰,胖子刘禅依然热得一身是汗。至于是因为天气热,而是因为面对相父有些紧张,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刘禅捏起了衣襟,扇了扇风,可怜兮兮的的看着诸葛亮,希望诸葛亮能体谅一下他的难处,早点下课。他的屁股已经坐麻了,肚子也饿瘪了,早点回到后宫去,皇后给他准备的点心可盼着他的驾临呢。
“陛下,老臣最近经常头目昏昏,精力不济。”诸葛亮手抚额头,轻声叹息道:“老臣几次梦到了先帝,询问陛下的学业进展,老臣真是……唉,愧不敢言啊。”
刘禅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心里老大不乐意。又拿先帝来说事,相父你烦不烦啊。我爹托梦不托给我,每次都托给你?你不就是想拿先帝来压我么。我的学业不好,应该惭愧的是我,你惭愧个什么劲啊。
“相父,是朕愚钝,让相父为难了。”刘禅虽然不乐意,却还得老老实实的认错,要不然又不知道要被怎么教训呢。相父真的老了,越来越唠叨,说话也越来越无趣,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一点也不好玩。
“要是魏霸在就好了,他能听懂相父讲的那些道理,还能深入浅出的讲给朕听。”刘禅暗自思忖道。
“唉……”诸葛亮也暗自叹了一口气,有些不知所措。他讲的这些道理。诸葛恪一听就懂,孙登听一遍也大致能理解,刘禅怎么就总不明白呢?看他那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心恐怕早就飞走了吧。
他正在考虑怎么教育刘禅要专心一点,尚书令蒋琬快步走了进来,他给诸葛亮使了一个眼色。诸葛亮不由得眉头一挑,他从蒋琬的眼神中看到了强烈的不安。
“陛下,步兵校尉习忠已经回来了。禁军所需的马铠,魏家铁作可以提供,但是需要先付货款。另。陛下所需的新式桌椅。他们开价二十三金,超出我们的预算了。”
刘禅一下子跳了起来:“什么,习忠家的新式桌椅不是只花了十金么?魏霸是不是想坑朕,他把朕当冤大头吗?”
蒋琬吓了一跳。就连诸葛亮都有些吃惊。刘禅这反应也太强烈了些吧。这身手……也太敏捷了吧。
刘禅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重新跪好,假模假式的咳嗽了一声。挥了挥手:“这件事,你别管了,朕会下诏……”说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来丞相在侧,连忙转过头说道:“相父,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诸葛亮哭笑不得。禁军所需的马铠他不关心,那套新式桌椅他倒是关心得很。他想了想,严肃的说道:“陛下,强干弱枝,这是先王传下来的为政之道。如今几路大军在外征战,成都空虚,实非国家之福。购买马铠,是为了在兵力不变的情况下增强禁军的实力,保护陛下的安全。这可比桌椅重要多了。”
“那是,那是。”刘禅连连点头:“可是,马铠要的钱多,桌椅要的钱少啊。他们说,丞相欠的钱……”
“陛下,禁军是陛下的禁军。”
刘禅眨了眨眼睛,没敢再说。
“不仅禁军是陛下的禁军,就连大将军李严、魏延父子麾下的将士,也都是陛下的军队,先装备哪支人马,应该由陛下来定,却不能由他们自行决定。他们用的钱,难道是他们自己的?”
刘禅反应再慢,也听出这句话里的意思了。禁军是皇帝的亲军,什么都应该优先供应,魏霸他们有钱装备自己的骑兵,却不肯却装备禁军,这是君权旁落,是非常危险的。可是他有什么办法,相父那么强势的人都解决不了,我能怎么办。我能办得到的,只是和魏霸要一套新式桌椅来玩玩,打仗那么复杂的的事,还是由相父去操心吧,反正他死了,还有他的侄子诸葛恪操心。
见刘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诸葛亮也觉得有些丧气。他也知道,蒋琬来汇报这件事只是个幌子,肯定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他说了两句,宣布今天的课程到此结束,就离开了温凉殿。
诸葛亮一离开,刘禅就解放了,一溜烟的向后宫跑去。换了平时,诸葛亮少不得要教训他两句,可是今天他没这时间了。
“什么事?”
“费祎回报,曹睿派出使者,愿意谈判。”
“啪哒”一声,诸葛亮脚上的木屐一下子踩空,亏得旁边的诸葛恪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诸葛亮。
“叔叔,不碍事吧。”
“不碍事。”诸葛亮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旁,靠着柱子,脱下了木屐,苦笑道:“我就说不能穿这东西,凉快是凉快,可是就不方便。”
蒋琬和诸葛恪都没接他的话头。他们都知道,说木屐是假,说魏霸是真。诸葛亮后悔当初和魏霸妥协,让他主持东南事务了。去年魏霸布了一个局,逼降了孙权,今天魏霸又布了一个更大的局,居然要逼降曹睿了。去年他由镇南将军一跃而成车骑将军,以朱崖为封地,封地的规模实际上已经是王爵的待遇,今年如果再逼降曹睿,该怎么封他,恐怕不封他为王都说不过去了。
相比之下,诸葛亮的洛阳之战多失败啊。
“叔叔,曹睿愿意谈判,未必就能谈得成。”诸葛恪安慰道:“这恐怕是个缓兵之计。”
“嗯。”诸葛亮点了点头,扶着诸葛恪的肩,慢慢向前走去。他们和蒋琬分了手,出了宫,来到皇宫旁的丞相府,进了书房。诸葛亮坐下,沉思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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