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直热爱着不列颠,从未改变。”
c没有回答我。那一刻,我觉得他背似乎变驼了。仿佛这几句话里灌了铅,或者他的脊椎突然不能承受几十年时光所带来的重量。他没有回答我,一步一步往前走,每走一步手杖敲击着地板,在走廊里形成清晰的回音。c比任何时候显得更像一位老人。
我问安得蒙,考文垂和纽卡斯特的安排怎么样。
安得蒙说不用担心。
“亲爱的,能顺路送我回去?”我问。
正是晚餐时间,走廊上已经没有人了。安得蒙突然用力抱住我的腰,一言不发的抱了很久。
“艾伦,你不会回去了。”他的声音很柔和,带着略微抱歉的语气:“你的分析是正确的,但是你的母亲为纳粹工作、朋友证曾经是德国间谍、现在又与柏林情报局有人试图联系,而很长时间内,你都没有把这个情况报告组织——这是一个很大的错误。c坚持要处罚你,为了情报局的安全,要求监禁你——我已经签字同意了。”
我觉得有些恍惚:“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只是想为母亲恢复名誉。”
“那只是‘可能’是你母亲。艾伦,你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这里是军情六处。如果你叛变,会被秘密处理掉。如果你被怀疑叛变,也会被秘密处理掉。而签署处理命令的人就是我。这就是当初我为什么一直不愿意你进普林顿庄园。”安得蒙再一次抱紧我:“放心,只是简单的拘禁,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到多久?”我觉得很讽刺:“战争结束?”
安得蒙吻了吻我的脸:“嗯,战争结束。”
“抱歉,我本来可以做得更多。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我马上要接替c的位置成为情报局的总负责人,所以不能站出来保护你。我只能做到……这件事情由我来处理。”
记忆中安得蒙说完这句话后表情有些略微的悲伤,睫毛垂下来,抿着嘴唇。他想帮助我,会议上他试图打断我的讲话,但是都是徒劳。他也知道这是徒劳,如果要让皇家空军派飞机保护纽卡斯特,我必须坦白破译的密文。如果我坦白了它们,我一定会失去当局的信任。
这是安得蒙继任的关键时刻,他不能给予我信任。他不能站出来说,这是艾伦.卡斯特,我爱的人——虽然他是母亲在柏林,他的朋友是纳粹,他是同性恋。他犯了错误,没有及时上报情报,但是我坚信他没有和柏林联系的意图。
他只能在我的处罚决定上签字,然后说,这件事情由他负责执行。
这是为什么当初安得蒙一直拒绝我进入普林顿庄园。
就在不久以前,他甚至请我回贝肯福德郡的叔父家,说c一定会用我来要挟他。而到时候他很可能帮不了我。
他只说,艾伦,你等我。一直到战争结束。如果战争结束后我不能来找你,一定是我死了。
我开始理解为什么母亲最后选择了柏林。或许她付出了很多,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因为给父亲的一封信,或者像现在的我,一段密电,而加入情报局的黑名单。
从某种角度来说,情报局一直在作出错误的选择。
安得蒙犹豫了很久,问我:“艾伦,你不会逃跑,是吗?”
我说:“不会。你不用给我戴手铐。”
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夕阳余辉中的国会大楼,闭上眼睛,彼得拿出黑丝带把我眼睛蒙起来,帮助我上车。
劳施莱斯顺着平稳的疾驰,安得蒙握住我的手。
他说:“别怕,艾伦。没有什么可怕的,你会很安全。”
“阿诺德告诉你,西区有一个囚禁间谍的机构。我们是去那里吗?”
安得蒙没有回答,他只是拿起我的手,吻了吻手背。
“我可以经常来看你。”他说:“你的朋友也可以。”
“来看一个因为被怀疑通敌而囚禁起来的艾伦.卡斯特吗?”我绝望的问:“如果c下台了,你在情报总局局长的位置上做得很好,我可能出来吗?”
“首相在你的处理意见上签字了。”他轻声说:“就我个人而言,我希望你等到战争结束。那里很安全。”
来唐宁街之前,我只是匆匆的抱了一大堆资料,什么都没有准备。我甚至没来得及多看一眼喜欢的东西。那是我最后最后一次离开一号办公室,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伦敦西区有一个高墙围起来的建筑,拉着电网,持枪的士兵阴沉的守在入口。高墙里是一座废弃的监狱,后来改成了情报局的秘密机构。我被安置在西边的一座瞭望塔里。坚实的灰色墙壁,顺着布满灰尘的楼梯走很久才能到达塔楼顶端。楼下有特别设置的守卫士兵。
石砌的窗户不大,正好能望见机构的正门。我能看见安得蒙的车开进来办事,卫兵向他行礼。彼得拉开车门,他穿着黑色风衣,从侧门下车,向我这边走来。
走到瞭望塔底下时,他会抬起头笑一笑,仿佛知道我就在窗户边看他。
这个处理决定来得太突然,我很长时间才适应了这个事实——战争结束之前我是不可能从塔楼里出去了。
而让我伤心的是,在被情报局处理的第三天,我听到了考文垂被轰炸的谣言。给我送饭的看守在谈论这件事情——没有任何防备,谁也不知道德国佬的飞机会来袭击这里。空袭发生在半夜,持续了近十个小时,古城考文垂沦为废墟。谁也不知道到底多少人在空袭中身亡。
安得蒙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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