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穿过取桃符的古庙,便贴近函花郡中心,再步前不远,即可看到鹤台,鹤台前有一块极大的空地,正是当地百姓们为了敛花宴这类集会而准备的。
此刻,黎兵的准备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街头处处张灯结彩,已颇有一番味道,只差敛花宴的精粹——花,与必不可少的参加之人,便是一场完整的盛会。
李恒一干人等渐渐行至鹤台之前,郡中百姓大都不曾见过端王,但见男子衣着,以及其身侧端王族的佩饰,不由猜测万分,终是有人曾有缘见过端王一回,认出了他,便在私下里街坊邻居中传了开去,不一时,竟有不少百姓犹豫着出了门,从远处看往鹤台。
如果说黎军的到来教百姓们感到不安,那么端王的出现便像给百姓服了一颗定心丸。他们渐渐卸下了心防,立在老远之外观察黎军到底在做什么。
李恒与均墨汇合,后者微微颔首,欲吩咐左右将之安排妥当,倒是被李恒婉拒了。
楚天的目光从开始便定在女子身上,道:“你便是驭仑珠的宿主?”语气不冷不淡。
梁竹烟疑惑地抬起头,李恒不动声色地挡到女子身前,楚天看了李恒一眼,摇摇头,又笑着谓梁竹烟道:“之前便听过你,我是你师父的朋友。”他的笑,仍旧不含任何暖意,他不是唐涩,亦不是杜将离,自然不会对女子产生好感。
女子却是笑得开心,所有与唐涩有关的人或事,她都是极喜欢的。
天渐渐暗了下来,街头巷尾都布好了花灯,百姓在确认黎军的确只是为了敛花宴前后忙碌,而不会对他们产生任何威胁之后,鹤台前开始陆陆续续聚起不少人,他们本就期待这一年一度的盛会,再看街头装扮得喜气撩人,不免心中痒痒,迫不及待地想要放肆地庆祝一番。
函花郡的人们世世代代养花为生,这习惯是根深蒂固在他们骨子里的,便如同寻常人吃饭一般,斗花,吟花,花媒,皆为盛宴上人们较为热衷的项目,缺了这些,又如何能自称为函花郡之人?
均墨回身:“小天,唐公子那儿可都安排妥当?”
楚天给予肯定的回答,他的目光移到脚边,微有些诧异,土面爬了不少虫子,大多都不像这个季节所该有,以及平常能见到的,暗生疑惑,不由发问:“梁姑娘,这可是你?”
梁竹烟顺着楚天的视线望去,眼神错愕,不明白对方此问的含义。
楚天敛眉思忖半晌,突地心中一喜,道:“殿下,是将离,是我们的大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夜渐浓,圆月东升,今晚的天空相较往日都不大相同,苍旻分明没有半点浓云遮蔽,却奇怪地看不到任何星辰,好似一块密不透风的无形幕布,将天与地整个隔绝开来,银月孤独地高挂天际,玉盘表面若有若无地染上几分暗红,神秘而诡异,仿佛银月之中藏着窥探人世的巨大双眼,倘如世人对着那双猩红的眼端详仔细了,便会平白从心底生出些许莫名的恐惧。
一切都隐约昭示出这注定不是个平凡的夜晚。
而表面上,却平静得如同沉睡的无波大海一般。
鹤台处,几乎大半个函花郡的百姓都聚了过来,他们搬出早早备好的各样花草,甚至连第一轮斗花活动都由百姓自发地组织起来,热闹非凡,总算一改这几日肃凉气氛,回到了往年此时的盛状。
战乱之际,百姓能有此恣意放松的一刻,实属难能可贵,好在战火没有波及到此,不曾毁了这仍留有希望之地。
函花郡相较其他城池,是极具包容的,因其敛花宴的性质,郡上常年驻留了不少来自各国各地的客人,这也是杜将离与均墨会将地点定于此的原因,除此之外,函花郡四座高台,地理位置优越,特别是鹰台,鹰台与鹤台相对,却比鹤台更高,不论在函花郡任何一个角落,皆可看到。
但鹰台却被牢牢把守着,不让任何人也不曾让人上去过,杜将离与守卫交谈无果后,便决定放弃使用鹰台,好在鹤台因台前广场,亦不失为一个可选地,此时广场上人山人海,孩子们也从屋中跑了出来,嬉戏玩闹着。
均墨收回看向远方的视线,眉间轻蹙:“你说将岚?”
楚天颔首,示意对方看地上:“它们都在蠢蠢欲动,能教它们如此的,除了梁姑娘,便是我们的大巫。”
均墨抿紧唇,忖量少顷,问:“小天,你去唐公子处见机行事,将岚由我来接。”
楚天闻言,迟疑一记,环顾广场一周,道:“殿下,你去并不恰当。”
“不,便该我去。”均墨言之定定,眸中是因杜将离醒来而露出的喜悦,以及对其隐隐的担忧。
便在这人人专注眼前事物的当儿,变故悄悄发生了,天上玉盘无声无息地陷去一块,有人无意间仰头望天,怔愣片刻,突然目露恐惧,仓皇失措:“天、天狗食月了!天狗食月了!”
登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惊怖瞬间蔓延开去,天狗食月向来是灾难与末日的象征,历史中有迹可循的几次,无不带来极恶的后果,人群乱作一团,惊恐万分,不消半柱香的功夫,月亮已被天狗食去一半。
夜晚最后的光亮,正被一点一点吞噬着,飞鸟走兽焦躁地胡蹿嘶叫,虫类成群飞着,密密麻麻一片,人群之中哭声四起,年纪小些的孩子大都被这景象吓得涕泪横流。
均墨快步行在人群之中,焦急地寻找杜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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