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该何去何从。”
桃花精长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虽不是因为你而来寻你,但既然你是你,我就不会辜负你。我一直觉得这对我不公平,却不知道你也会难过,那么多世的记忆我忘不掉,你还愿意救我吗?”
本座说:“我愿意,可他也是愿意的,我一直以为自己付出良多,他不过是个看客,却不知你们之间的劫难是我,多余的也是我。是不是那些年,若你不曾挥霍掉有关昴星君的记忆,即使是在若水之畔,也不会选择我?”
桃花精说:“是你选了我,所以自此往后,我都会来,这一世,你选了他。他早已病入膏肓,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欠他的,你这样逼着自己,只是怕他离开你罢了。”
本座说:“若那日我不曾放你走,或者哪怕我强行跟着你一起,土地便不会死,你也不会离开我。”
桃花精说:“我要怎样才能留住你,你们凡人的一生那么短……我答应你,我替你守着这寺庙,但是往后无论你投胎成什么样,都一定要记得我。”
本座问:“你还记得我吗?”
那桃树被夜风吹得微微颤了颤,又落下两瓣零星的花,小桃花精渐渐化出形态,却依旧眼神茫然,我看着她,她扶着枝干,也看向我,似是思考了很久,想来她几百年间的记忆早已混作一团,抽丝剥茧想要找到一个答案,但这是她的初生之际,天地于她而言都是混沌的,本座又何必对着她,说那些牛头不对马嘴的心思。
可是……若是此刻都无法说出来,往后的日子,我又能对谁开口。
她跳下树枝,轻轻靠过来,手伸了一半又皱着眉头收回去,斟酌了半晌,一字一句地说:“我记得你,你坐在桂花树上,落了一身的花雨。”
第54章第五十四章
第二日本座回去的时候一切已经恢复原样,昴星君一大早起来熬了粥,见本座推门而入,竟长出了豹子胆让本座去买烧饼,本座赏了他一个白眼,又用炉子里的柴灰扑了他一脸,心头才消下半口气,回了屋子准备睡觉。
哪知里面还等着另一个吃了豹子胆的活物。
宸坐在床沿,竟作出一副严父样,沉声问本座,怎么现在才回来。
“和一个傻子聊了一宿。”
兔子精扑上来,口齿不清地问,最后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过段时日我们一起离开,陈荆要当神仙了。”
“他和我们一起走吗?”
本座将它从屋内扔了出去,顺带着把宸也赶了出去,耳边终于落了个清净。他们都在盼着,但盼着就够了吗。本座不懂的时候,司木懂,本座终于懂了,司木却放手了,阴差阳错,是不是就因为月老没有将本座的红线与他连在一起。
但若我是月老,在昴星君与天魔之间,怕也不会忍心让司木连上什么天魔。毕竟司木这个神仙当的很好,当神仙的司木……也十分的好,哪怕他与本座无关了,本座也会始终记得他的好。
我原先总想着,他有朝一日恢复记忆,再陪我回到那个地方,纵使没了土地,一切也可以继续。却不曾明白每一个司木都是新的,而看着他的我都是旧的,他既然连有关昴星君的记忆都可以当做无足轻重的用掉,我又怎么能妄想他还愿意记起那短短的三百年。我念着的是若水之畔的那个司木,在陈荆不愿记起的那一瞬间,我的司木就死了。想来我为了这个影子跟着昴星君在人间虚度这些年也着实很愚蠢,生杀予夺只在他一念之间,但这样也好,我的司木总是一心一意的,现如今的陈荆,也是一心一意的。太白老儿说的对,前缘不堪破,红尘无归处。只是走到了这一步,本座也不打算勘破什么了,无归处,那便无归处吧,反正宸似乎也觉得这样很好。
本座还在想着那些没有头绪的事情,房门忽然被拉开,昴星君灰头土脸地站在门口,宸和兔子精在离他不远的树下担心地看了过来。
“三句话,说完出去。”
“我赢了。”
“他说桂花开后我们就走。”
“司木对你说过的话都是真心的。”
本座招来一阵风将他关了出去,躺下身,决定要一觉睡过这一年。
当然那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因为到了吃饭的点,他们轮番上阵,吵都能把人吵醒,陈荆下午告了假,做了一桌子菜,本座跟他说,你给我烤两只兔子罢。兔子精立马将自己抖成一个筛子,宸想了想,还是让它化了形,何小宝哭着扑向陈荆,一边哆嗦一边说,不能吃我。
“几百年的肉,老都老死了,本座才懒得吃你。”
陈荆笑着说好,明日给你做。
本座没有强求,昴星君终于放下了他那套孔雀行头,朴素地坐在一旁,举手投足不再招蜂引蝶,低调的都不像是本座认识的那个昴星君了。
本座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问他,你怎么不喝酒了。
昴星君说:“我几时说过我爱喝酒了。”
本座一噎,所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昴星君不管穿成什么样都还是那么讨人厌!
“哦!”他又说:“魔主想喝酒?”
“不想,闭嘴。”
他冲陈荆耸了耸肩,安静地吃起了东西。
一桌子菜还没吃完,太白就过来串了门,想来他应该知道了昴星君的事情,一脸的喜气洋洋,还拎着一副骨牌。
本座说:“你身为仙君,不可以清雅一些么,推什么骨牌,跟街头巷尾的老太太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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