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和那人的纠缠到一起,不算小的电梯空间也显得有些拥挤。等到罗铭确定怀里的人不会反抗了,才急匆匆地瞅了他一眼,之后忙对着上衣口袋里的对讲机喊话叫人。
没错,那人就是成一凡。成一凡看到局长办公室门口侧站着挺拔的男人的时候,颇有些不可思议,这世界长得像的人也太多了。但当罗铭真正背过身去走向电梯时,他不用一秒就可以确定那是罗铭的背影,宽厚的让人感到温暖踏实却又走着最无情最无法接近的疏离感。
电梯门开的瞬间,成一凡脑中有一丝极速白光划过。就连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罗铭就被他拉进了狭小的电梯,也就在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以这样一个羞耻的姿势被罗铭擒在了怀里。
“小四啊,在二楼电梯口等着我,拿着......”以成一凡现在的姿势他只能看得见罗铭说话时时张时闭的嘴唇以及刚顶出皮肤的胡子茬和有棱有角的下巴。
“罗铭......”成一凡身上的戾气好像也跟着这句话一起飘出了体外。成一凡不是弱者,从来不是。不管是三四岁时孩提的模样还是现在出入社会的青年时期,他像一颗昂贵的蓝宝石一样低调却又耀眼。过去他太幼稚,常常想着用张扬的方式来宣告自己的存在。但他却忽略掉自己本身的价值和美丽,不需要宣扬,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和优雅。昂贵的宝石只需要冷冷的,泛着光就好了,自然会有人趋之若鹜。现在,他已经懂得很多变得很多,这使得有一副好皮囊的他更有种昂贵男人才有的精致感。这种感觉,与身份无关,与面相无关。
“罗铭,是我,成一凡。”
“我他妈管你是乘一番还是乘一百番.....等......成一凡?”
这都几百年前的人物啦,现在才出现。罗铭在大脑的废墟里扒拉了很久终于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处在青春期暴躁却幼稚可笑的二世祖成一凡。接着是陈晨,李炳浩……
成一凡不说话,罗铭也不说话。只有对讲机刺啦刺啦地播放着楼下小四胸有成竹的计划部署。“罗哥,一会儿一开电梯门你先把坏人踹出来,外面的事儿交给我和老章,完事儿你再出来......”
罗铭松开了握住成一凡手腕的手,“对不住了。”罗铭试图打破尴尬,但是没有成功。
成一凡两只手相互揉了揉有点发酸的手腕,眼睛没有看罗铭而是死死盯着电梯墙上不断变化的楼层指数。
他有些发抖,这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恐慌感。
刚军训完时他不是没想象过各种各样和罗铭重新相逢的场面:在校外不远处的那个叫“起达“的健身房二层的沙包区内;在他们吐槽过的给饭超少的那个大妈窗口下的餐桌上;在他们踏过走过无数遍的被太阳晒得有些软掉了的塑胶操场上;在那天晚上他去找罗铭理论时他站着抽烟的那颗绿油油的灌木旁......
但从来都不会是这样一个情景:好几年过去,罗铭脱下了军装成了一个小小的保安,他也离开的大学这个象牙塔踏进社会。他们在各自的时光空间里奔跑了太久,久到那段他们之间唯一共度的时光都成了不长生命里的匆匆过客。更可悲的是,除了这段过客时光,他们俩无话可说。
罗铭一向是那样的冷冷冰冰毫无裂缝,四年前的他可以随意胡闹,但是现在,他已经蜕变成一个男人。一个,不可以那么无拘无束的男人。
罗铭之前在部队里听陈晨那小子在熄灯后的“卧谈会”里吹嘘过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理论,当时听了几句觉得太无聊迷迷糊糊就睡了。但这次在电梯里,罗铭真真切切就感受到了时间真的是会相对延长的,而且,延长很多很多,每分每秒都拉长到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我看看受伤了没。”毫无语气起伏,仿佛读课文的语调。
其实罗铭这个人真心不是那种面冷心也冷的人。这世界上大部分人的绝大多数表情和喜怒都不是做给自己看而是为了迎合他人需求或者特定场合的需要。
罗铭以前是个兵,不需要为了迎合他人而做出什么没有情感铺垫的行为。习惯了,现在也是这样。他从来都不是什么高冷性格的人,该笑的时候他会笑,想哭的时候他也哭,只不过平静的时候居多,而平静,就是面无表情。
成一凡把发红的手腕护住,想了想又递到罗铭眼前。那条因为长期锻炼的手臂上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但肌肉下面却像包裹着一层钢刀,不壮,但就是给人一种有力量的感觉。
罗铭一看有一点想笑。“哟,还挺瘦。”成一凡胳膊上的绒毛被电梯里的灯光照成银白色的,因为离罗铭太近,罗铭说话时从鼻腔里喷出的气息将附近的银白色绒毛吹得乱七八糟。成一凡只感到手背处凉凉的,痒痒的。
“我经常锻炼。”成一凡有点不服。说着还似有意似无意地曲了曲肘,好让他的肱二头肌更明显些。
罗铭两只手握住成一凡的手腕,绕过刚刚被他手抓红的地方,刚想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大碍,电梯就到达了二楼。
随着电梯铃响起的就是保安小四的“震天怒吼”:“人哪儿呢,出来!”
电梯门打开时小四看见两只手小心翼翼抓着成一凡小臂的罗铭,无语道:“罗哥,你就这样就把他抓住了?他没反抗?”
成一凡冷哼了一声。
“额,小四老章,这是一个误会。这是我以前的学生,和我闹着玩呢。”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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