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烧好像退了。」
听到这种小孩子用来逃避的借口,楚寒不客气的大笑,「你骗谁啊容老大,你少来这种可笑的理由,给我吃药。」他揪着他的耳朵,好气又好笑的笑骂着。
「不,你摸摸,我真的好像退烧了。」容旭烨镇定地拉过他的手,碰触自己的额头。
「那又怎样,就算你现在什么病痛也没有,这包药,你还是得给我吃,一颗都不准漏掉。」容旭烨贼,他会比他更贼。
容旭烨眼底的淡定有一丝动摇,好像一定要吃,楚寒不是宁紫越,只要自己摆摆脸色就会屈服。
楚寒双手叠在他肩上,下巴抓着自己的手背,脸贴着他的耳朵,边说边有意无意的在他耳边吹气,「快点~~宝贝~~」
容旭烨浑身一震,捉住楚寒的手,翻过身大口大口吃掉又苦又辣却入口即化的软糖,嗯嗯啊啊地逃过一劫。
翌日,下午,才听见门打开的声音,还没见到人,就先传来一阵剧烈咳嗽,接着是擤鼻涕的声音。
容旭烨丢下报纸,向来啪、啦、啪、啦的淡定脚步声,变成加快版啪啦啪啦,表情却又力求镇定地来到玄关。
「你怎么了?」
楚寒生气的将手中的卫生纸扔到他身上,红着鼻子,扶着头,双颊晕红的越过他,走进厨房跟王妈打招呼。
容旭烨将怒气的遗产扔进垃圾桶,脚步声又恢复啪、啦、啪、啦,不是镇定,而是在想事情。
走了几步路,楚寒突然咳着从厨房出来,一见到卫生纸,宛如看到今生挚爱一样的死死抱着不放,然后眼里迸射出像在对付今生最大仇人一样的死光,扫射容旭烨。
那一瞬间,空气中劈里啪啦,火花四溅,那道死光射入容旭烨身体里,然后化成电流窜上脑部,那一刻容旭烨浑身畅通,呃,不是,是想通了。
他摸摸鼻子,今天虽然还是会流鼻涕,但已经好很多,喉咙也不痒了。
他走向沙发上正在擤鼻涕,外加闹脾气的恋人,侧身圈抱住他,「你感冒了?」
楚寒捏着「特制云吞」在他眼前晃呀晃,「你说呢?」
「被我传染的?」
楚寒将「云吞」丢进垃圾桶,哼了两声,又开始咳起来。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我的感冒就会好了?滚,别烦我。」楚寒皱眉咳了几声,他已经很久没感冒了,拜他所赐,一夜之间滚床单滚到重感冒。
「是不是很不舒服」
楚寒斜睨他一眼,「不,我不要吃药,容老大都能不药而愈,我为什么要吃药?」
容旭烨哑口无言,张了张嘴,低声下气地开口:「楚寒,你别气了,我带你去看医生,先把感冒治好比较重要。」
「我不要。」楚寒头痛得捂住他又要碎碎念的嘴,「不要再吵了,我真的很难受,我已经很多年没感冒过了,都是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吃药你可以任性,我就活该倒楣?」
他越说越气,将男人用力推开,「今天晚上我睡客房,你没良心我可不会,我自己的感冒我自己处理,绝对不会传染给你。」
容旭烨看着怒气腾腾的恋人,哑巴吃黄莲,但眼底不可避免的泛起了愧疚。
好像真的太过分了。
看到他不舒服得连笑都笑不出来,他在心里暗暗保证,往后他开药他不会再赖皮。
容旭烨不得不承认,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毕竟看他难过,比自己感冒还难受。
第八章
听说他被扔在码头,有人见了赶紧将他送医急救,所以他一醒来就在医院。
检查报告出来,老师欲言又止,他知道老师误会了,可他也没有力气去解释,更不知道能说什么。
一个月过去,伤口痊愈,他搬出医院住进老师为他准备的公寓。
一锁上门,冯聿礼才发现一个人的感觉竟然是这么可怕,窗外的天黑了,窗内的空间寂静无声,只有时钟在可怕的寂静里滴答滴答地像催魂曲,逼得他头痛欲裂,快要发狂。
四肢末端冰冷发麻,最后,他失去对于自己身体一切的感知能力,除了心跳和呼吸微弱地维持着原本的机能,他不冷、不饿、不累、不想睡。
只是满脑子、满脑子的想着容旭烨,就像中毒了一样,无法自拔。
放走自己他要怎么对帮里的兄弟交代,二爷会放过他吗容旭烨铁定站不住脚,对一个卧底百般包容,这对那群兄弟而言无疑是一种背叛。
眼泪从指缝滑落,为什么不杀了他
他打算死的,真的!这样伤害他之后,他真的没有打算活着,他可以让他折磨消气,可不要连最后一步都做得让他无法自容。
冯聿礼完全不敢想像自己将他陷入什么样的情况,他这样自私的活着,真的好痛苦、真的好累。
为什么他是警察
为什么?
「啊----」
冯聿礼抱着头低吼,像只伤痕累累的野兽,咆哮着心痛。
不知道过了几天的时间,日出日落与他再无关系,他就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眼泪干了就流,流了又干,哭得出来就哭出声音,哭不出来就让眼泪安静地落下。睡睡醒醒他就是只在原地,反正他的世界已经遗弃了他,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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