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削他们。
心意相通,一个眼神抵过万言。
郑飞鸾得到何岸的许可,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抱稳铃兰,一把撕开了后颈的隔离贴。
“你想干……”
立竿见影的,那领头的姑娘刚意识到不对,责骂的话还没出口,突然神色一僵,变作一只拆了铰链的木偶,带着满目惊恐缓缓地跪了下去。
磨坊广场中央犹如炸开了一剂神经毒素,围观人群一个个毫无心理准备,同时软了腿脚。
体力仿佛从天灵盖被一管子抽空,舌头发麻,牙齿打战,脑中晕疼难忍,像被巨浪狠狠拍穿了耳膜似的。有的连手机都握不住了,滑出掌心,重重砸裂在青石板上,有的出了一额头冷汗,唇色白如石膏,甚至还有几个特别脆弱的o直接就吐了。
“先回家。”
郑飞鸾又往后颈“啪”地一拍,将隔离贴归位,抬腿从七零八落的人堆中跨了出去。戴逍叹为观止,说了句“牛逼牛逼”,也护着何岸迅速离开了磨坊广场。
四人赶回青果客栈时,程修还在以一己之力保卫家园。
这些粉丝和磨坊广场的粉丝显然不属于一个团队,没收到领头羊姑娘的报信,一直在客栈门口堵人。还有急火攻心到连ome程修当成何岸,上去就是一耳光。
然而清脆的巴掌声还回荡在空气中,他就被戴逍揪住衣领,提到半空,赏了个双倍劲爆的耳光。
“滚!”
戴逍把人用力朝外一掼,那家伙一头栽出去,脚跟又被门槛绊住,当真听话地滚了两圈。
“傻了吧?我有人帮!”
程修顿时嗨起来了,狐假虎威,想冲出去借机再补几拳,不料被戴逍用手肘卡着脖子拖了回来,贴着耳朵训了句“别惹事”,然后“咣当”一声,关门落闩。
事态究竟严重到什么地步,谁也不清楚。
一行人刚从混乱中脱身,还没定神,就陆续有客人拉着行李箱过来退房了。有些是普通游客,耐不住门外一群悲哭怒骂、如丧考妣的粉丝,想换个清净点的地方住。有些则是追星族,虽然不粉谢砚,但也听说了网上的流言蜚语,对这家客栈有了先入为主的坏印象,也提出要退房。
戴逍完全不墨迹,索性连今天的房费也没收,账目结清,拎包走人。
没过多久,青果客栈就腾空了。
程修望着空荡荡的院子,长叹一声:“……好特么清净啊。”
黄昏过去,夜幕降临,谢砚的粉丝们不屈不挠,自备板凳盒饭在外堵门。
客栈虽然空了,何岸却还与往常一样,一盏盏点亮了廊沿的红灯笼,又下厨做了一桌子菜,招呼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屏幕怒骂“垃圾营销号”的程修他们吃饭。
“不是,何岸,你的照片都全网满天飞了,你就不急吗?”
程修自个儿的肺都快气炸了,觉得何岸的境界之高,简直难以揣度。
“急,怎么会不急啊?我又不是圣人,我很敏感的。”何岸一边端菜出来,一边笑道,“我做菜的时候手都在抖,洒了好多盐进去,你吃一口就能感受到了……但晚饭总是要吃的,不是吗?”
“……我帮你吧。”
郑飞鸾盖上笔记本,起身走到餐桌旁,替何岸一份份摆好了碗筷。
何岸的眼眸里透着几缕血丝,尽管浅淡,郑飞鸾仍是留意到了,心疼得恨不能将这一整段记忆都从何岸脑中删去。
他跟着一块儿进了厨房,趁何岸端菜的时候,从后边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别担心,很快就会没事的,他们留的破绽太多,不难击溃。”郑飞鸾吻了吻何岸的头发,安慰道,“要相信我,好吗?”
“嗯。”
何岸点了点头,闭着眼往后靠去,脑袋微仰,疲倦地枕在了郑飞鸾肩头。
第七十章
但事情的发展并不乐观。
也许是话题本身踩准了舆论热点,也许是有专业推手在幕后操纵,江柏的出轨风波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发酵了。
最先爆料的营销号一共放了九张图,各路营销号跟风搬运,等何岸他们吃完晚饭,九宫格已经呈病毒爆发之势,散布得随处可见了。前七张风格类似,都是从偷拍视频中截取的照片。江柏与何岸当时不过一推一搀四五秒的接触,愣是给截出了七组动作,打乱顺序,拼凑出前戏假象。
第八张则更为恶毒。
它是一张gif动图,与前七张同样的房间、同样的摆设、同样的角度,内容却是两具赤裸ròu_tǐ在大床上放浪纠缠,你起我伏----
“这他妈专门找人演的吧?”
啪!
程修猛力一拍鼠标,气得七窍生烟。
这张gif故意裁掉了主角的脸,但是在前七张照片的引导之下,所有人都会不假思索地代入江柏与何岸。这种污蔑手段,可谓居心险恶到了极点。
除了这些,还有第九张照片。
那时候何岸刚跟江柏消除误会,从103推门出来,衣领被鲁莽的拽松了,便顺手扯了扯。就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被移花接木到第八张动图后面,变成了“幽会后衣衫不整”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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