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是死是活,和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关系。
倘若易宸还有关于易小姐的记忆的话,那记忆的很多内容也并不能算糟糕。易小姐从头至尾不曾苛待过自己的儿子,她对于这个自己一半的dna翻版怀着一种天真的观望态度,轮椅上的易宸合理地继承了她出众的外表,一直都是个英俊的男孩。
仿佛上天为了弥补他的残缺,便叫他英俊的不可思议。
于是易小姐爱这个男孩爱得理所应当,她一手为他置办昂贵精致的洋装,亲手为他打上五颜六色的丝绸领带,将他打扮的像希腊神话里的美少年。她花天价派最好的设计师为他制作最好的假肢,让他能够如同正常的男孩子一样行走。
太有趣了……易小姐迷恋上了这种过家家式的扮演游戏,该如何描述呢?大概每个被宠坏了的女孩童年时都会有一个洋娃娃,她们按照自己的臆想为娃娃换装、办茶话会,自娱自乐地扮演着一个母亲的角色。而现在,易宸就是那个被摆弄的玩偶,他有体温、有心跳,还会说话,可以满足每个女孩的童年幻想。
然后这个漂亮的女人挽着他的手,耐心到极致地教笨拙的男孩在地板上跳一支华尔兹。自那以后无论如何宴会,她都要带着男孩,她将他带到灯光下介绍给交际场上所有认识的人,如同展示一枚华丽的勋章。
“妈妈最爱小宸了……”
女人的指间夹着香烟,流畅地吐出一个烟圈,将男孩搂在怀里捧起他的脸吻他。
“因为小宸是个漂亮的小宝贝呀。”
‘爱’是什么?是真实的物质?是无形的意识?是能够摧毁一切的武器?是轻易置人于死地的弱点?
那是易宸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也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易小姐的爱非常实际,她为他买漂亮的衣服和鞋子,为他做假肢,为他办生日宴会。
所以爱是一件真实的物质,是可以成为用金钱和数字代换的、有价值的东西。
这是易宸对‘爱’的最初定义。
而这个男人,这条脏兮兮的狗……
易宸第一次就这么任凭自己的金属假肢暴露在日光之下。
“我爱您,我爱您,我爱您……”
野狗亲吻他的身体,如同信徒举行仪式。
易宸的大脑却好像在思考其他的事情。
他并不能准确判断自己曾经是否愤怒过,无论是跟踪、调查乃至之后谋杀,都是那样的有条不紊。
荒诞的是,被利益紧紧联系的父子二人在此事上达成了惊人的默契,仿佛那个被杀死的不是自己的妻子、母亲。
野狗骑了上来,抚摸他的残肢。
‘我爱你’三个字好像一道密码,在一次又一次的输入重复之下,激活了易宸那如同计算机一般的大脑中,被上锁的文件。
……
“不用担心,哥哥。让我当你的拐杖,你做我的眼睛。”
男孩软糯的声音,透着一股天真无邪,他站在轮椅前喃喃道。
“只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够完整的活着呀……”
男孩搂着轮椅上的他,高声告白。
“我爱你啊,哥哥!你是小星在这个世界最珍贵的宝藏呀……这个世界一切的一切,只要是小星被拥有的,就都可以以分享给哥哥一半哦!”
……
思想有一瞬间短暂的中断。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内心惆怅啊,这章到尾还有将近一千字的车,很无奈的被切了。。可作为一个强迫症晚期的人,追求完整的脚步简直停不下来,摊手。。小天使在哪儿,求抱求举高。。
第9章九
16.
“我爱你啊,哥哥!你是小星在这个世界最珍贵的宝藏呀……这个世界一切的一切,只要是小星被拥有的,就都可以以分享给哥哥一半哦!”
男孩微微抬起头,下一秒声音依旧是那样不问世事的天真,天真中却带上了一点残忍。
“所以……哥哥也应该把好东西分享给小星呀。眼角/膜什么的,少一个也不会怎么样的吧?反正哥哥永远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还要眼睛干什么呢,就让小星替哥哥去看外面的世界好不好?”
……
这世上很多荒唐的事情,都是由一个荒唐的开头为起始点;而后便如同被冲破大坝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易宸并不想再计算这是第几次,在这个房间、这张大床上上演着相同的事情。
是发泄还是奖励,似乎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唯有铺天盖地的快/感,和使灵魂分离开的幻觉。
仿佛食髓知味一般,易宸并没有再拒绝。
沉迷进快/感的时候,他不知羞耻地呻/吟出声,嗡嗡直叫的耳边充斥着野狗沙哑低沉的告白。易宸粗暴地抓住对方的卷发,将那鸡窝似的脑袋狠狠地按下去,不想去看那张脸。但当飞车驶向云霄的刹那,便也再顾不上那些,更无法阻挡野狗的喋喋不休。
野狗仿佛对那条残缺的腿情有独钟,他的目光无数次在那一半由金属与电路板构成的机械假肢上流连,乃至最后抱在怀里如获至宝。
倚在床上的易宸默许了这种行为,往往在这个时候他的意识已渐渐开始恢复。待到彻底清醒之后,便再度陷入无尽的羞耻之中。
唾弃着被本能支配的自己,又一次次妥协屈服,周而复始。
17.
evil春天的街道开满了整齐的风信子,风把花香传播遍城市,也给人带来了一些坏消息。
“易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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