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自己忙着离开那阴森森的地方,且那契约的字体实在是潦草,并且那阎王老兄没给他多余的思考河阅读时间,他便草草签了字。如今想来,不知那契约究竟只是阎王老兄走了个过场,还是真正的契约,若是真的,那上面是如何分配这天下,而自己又是否做到了?若没有做到,是否会威胁到自己的生存。
正胡思乱想之际,肩头上突然传来一只手的温度,萧阅扭头一看,骆少津在他身边,且轻声对他道:“您分心分的把道都走弯了,后面的队伍跟着您的步伐,走的都如蚯蚓一般。”
萧阅噗嗤笑出了声。骆少津拍拍他的肩头,让他定下了心。
入主东渝皇宫后,萧阅立刻清点东渝残军的数量,左左右右剩下来的只有十来万。陈鑫也表示愿为大周属国,从此称臣。
陈昂策划了二十来年,征战了一年多的大计也就此落下帷幕。
而此时此刻,萧阅最想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昂。最后了,他当然得去见见将他弄到这世界的罪魁祸首,也可以说是去见见给他和骆少津牵了红线的“月老”。若不是陈昂,他不会来这儿,不会遇到骆少津,说不定现在还守在自己那个小破gay吧里成日里无精打采的看着那些男男女女荼蘼的生活,来到这儿,他至少遇到了骆少津。有些人,说不定就是注定要跨时空才能遇见的。
想着,萧阅往草屋去的步伐不由的加快了起来。
行至门前,萧阅眺目朝前望去,草屋风景如旧,那亭子里冒出来的酒香萧阅在极远处时便闻到了,如果没有猜错,这酒正是那时自己与陈昂一起埋下的,没想到已到了可启封的日子。
“朕要单独见他。”萧阅转头对跟在身后的众人道。本以为骆少津会不答应,哪知骆少津却极其理解的应允了,带着人守在草屋外头。
萧阅穿着一身盔甲,见亭子内坐在轮椅上的陈昂只是一身常服,不知怎的,以这样的装扮和视角看他,萧阅觉的他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明明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
“你来了?”
陈昂倒了一杯酒,并未看萧阅一眼,只是将那酒杯往前放了放,道:“你我埋的酒,可要尝尝?”
萧阅上前几步走到亭子内,瞥了眼那酒杯中的清酒后继而端起了酒杯,却只放在鼻翼处闻了闻未有饮用,只道:“真香,和阿骆埋的有的一拼。”
“呵呵...没想到我最后竟然是输在了我从未放在眼里的骆少津手上。”陈昂说这话时很平静,竟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萧阅仍摩擦着酒杯,道:“先生有何打算?”
“你不杀我?”陈昂闭着眼喝了一口酒,挑着眉问道。
萧阅的指尖在酒杯边缘摩擦,偶尔还碰了碰杯中之酒。
“以先生的心性,哪怕是死也不会死在我手上。”
陈昂又抿了口酒,对萧阅的话十分赞同,“我最欣赏的人就是你这个小娃娃。”
“我最佩服的人也是先生。”说着,萧阅放下了酒杯,继而顺便将手指在衣袂上擦了擦。
“怎么说?”
萧阅撩衣坐下,看了眼这满园景色相宜的梨花,道:“所谓成王败寇,先生哪里是愿意苟且偷生之人,师父算准了我,算准了陈鑫,唯独没有算准先生你。即使大周不踏平东渝,即使大周让东渝为属国,像从前那般,可先生你又怎会甘心,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回到原点的。”
陈昂瞧着萧阅,又喝了一杯,“夕禹~我不过是想得到这天下,打造一个繁华盛世,与他一起欣赏罢了。”
“这或许是天意。”萧阅复又端起了酒杯,不过这次却站起了身,神色也带了丝戾气。
陈昂饮下最后一杯酒后,手掌一握,竟将那酒杯捏碎了,遂如看天神般看着站的笔直挺立的萧阅,笑道:“天意?天意是什么?天意是你吗!”
萧阅无言“呵~”了一声,继而指尖慢慢向下一倾斜,将酒杯中的酒慢慢的倒向地面。随着地面响起的吱吱声和冒出白色的泡沫,萧阅淡然道:“对,我就是天意!”
话落,陈昂嘴角一勾,鲜红的血液便从他的口里汹涌而出。
“来见你时我在想,这些年来那么多人流的血先生是否该要偿还,可师父一定不想你死,但现在看来,先生替我解决了这个难题,只是可惜了我们一同埋的这酒。无论当时你我各怀了什么心思,但埋酒时我是真心高兴的,不是先生可否也是?”说着,萧阅将空了的酒杯轻轻的放回了桌面。
陈昂看着那空空如也的酒杯,顿了顿后突然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萧阅却道:“不过,还是要多谢先生,以先生的才智,要杀我的方法应该有很多,却唯独选了这一种,又何尝不是在试探天意呢?”
陈昂撑着轮椅,脸上全是热汗,痛苦道:“萧阅,天意,当真是天意么!”
萧阅不语,却在陈昂即将闭眼时,垂眸道:“当真。”
陈昂瞳孔一睁,只觉的萧阅身上似有金光闪烁,“天意,天意如此,哈哈哈哈,天意,可笑可笑!”
最后,陈昂笑的实在筋疲力竭,在弥留之际,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却是极轻的一句:“不要告诉夕禹我死了,就按他的想法告诉他,这一生,是我对不起他。”
轻风微微拂面,满园的梨花突然纷飞而落,飘了不少在亭子内落在了陈昂身上。萧阅这才慢慢的靠近他,继而捡起地上碎落的白色花瓣轻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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