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将那项链套在我脖子上,“有这个,它们不会伤害你。”接着突然捧过我的脸颊,一个轻吻落在眉心:“从这里,一直往北走。”
我心中一紧,抓了闷油瓶的手嚷:“你他什么意思?”说话同时,一把扯掉脖子里的东西,不出意外,这就是闷油瓶拼了命寻找的麒麟印,接着质问道:“就为了这鬼东西?!又为毛要给我?”
闷油瓶的脸越来越白,眼睛像一弯细细的月亮,“不是为了这东西。”说着,重新帮我挂上,眼睛淡淡地看到我眼底:“是为了你。”
我说不出话来了,只听到心脏怦怦地跳动声,好像它已经不受我的掌控,独立了出来。时间仿佛静止了,空间也仿佛静止了。我感受不到地下的震动,也听不到外头的声响。这里似乎只剩了我和闷油瓶两个人。
闷油瓶摸了摸我的脸颊,说话声音又低了一些:“还记不记得盘玛的话,我们之中一个注定会害死另一个。”
我立马一甩手,连珠炮似的吼:“滚他娘的,张起灵,这种屁话你他的也信?!上回在广西,谁害死谁了!我们他娘的不都活得生龙活虎!”
闷油瓶摇摇头,失笑道:“躲得过一次,未必就能逃过第二次。”淡然的眸子这会亮亮的,“小邪,我要你好好活着。”
听着闷油瓶这样说话,我心里有个地方只觉得在迅速瓦解,小哥从未这样过,但这一次他好像是下定决心要离开我了。
接着,我还想说什么,但对面闷油瓶的手臂一晃,我只觉脑袋一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十六章(中)
我醒来,在长沙的医院。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三叔。
三叔扯了我的衣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你这混小子,他娘的没两把刷子也敢背着老子在外头乱来!”越说越来气,“你他不要命了?!”
三叔头发乱糟糟的,满脸青色的胡渣,大概是熬了夜,眼袋突出眼球通红,丑得老子都不想看他。
我的四肢有三肢上了石膏,肋骨那边也结结实实地缠满了绷带,还好给我留了个右手还能动弹。
眼睛睁过一下又睡了,迷迷糊糊地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
又过了一个月,我基本能下地。期间,我问过三叔闷油瓶和胖子的情况,三叔吱唔着说小哥和胖子都没事,现在都在北京一家医院里疗养,我清楚这种唬人的话全是p话,做不得准,但我宁愿当成真话听。
拆石膏的前一天,我给王盟打了个电话。第二天石膏卸完,就从医院溜了出来。我的腿脚还不是很利索,幸亏让王盟开了辆车。我先去查了三叔给的那家医院,小哥没有身份证,但也并没有王胖子的住院记录,我就知道三叔说了谎。这两人或许根本没回来。我不得不承认,原先我还是报着一些期望,甚至拨电话的时候手指都在发颤,王盟见我拨了好多次都按错,以为我石膏拆得太急,拦下我说:“老板,我来。”其实,老子根本没伤着右手。
挂了电话,心脏就像让人活生生剜去一块。我从没有这么不好的预感。
我探了探王盟的口风,据他说发现我是在山脚下,当地人以为是坠崖尸体还报了案。我身上既没身份证,也没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在当地医院逗留了一阵子,后来以前给三叔打工的一个伙计回老家探亲,认出了我来,才通知三叔把我给弄了回来。
我立马抓了王盟衣领问:“三叔那伙计在哪?”
王盟摇摇头,说这你得问三叔。我像泄了气的皮球,吴三省那老狐狸怎么肯告诉我,但无论如何,我一定得再回麒麟山,当务之急是我不认识路。我又去查了我的住院记录,但他娘的上一站早给人销毁了。
接着一个星期,我几乎不吃不喝,每天都窝在店里上网海查。又想了法子的弄西周和战国之间的古籍来看,蓬头垢面的模样,三叔几度差点把我绑精神病院去。最后终于让我寻到一些麒麟印的蛛丝马迹,我将古籍和麒麟山墓里我亲眼所见结合,略微整理了一下:
那朝代应该是中国史上除了母系氏族以外,罕见的女权专政时段。最后那金盒里的女人极可能是他们的帝王。无头军队并非出生就无头,那朝代有一种秘术,在特定的日子选特定的时辰,将活人的脑袋割下祭天,这些活人一定得是壮年男子,并且无论从年龄身高体重都要严格把关,祭天成功,这军队就成了一支阴兵,在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麒麟印以血祭是兵符,无头军队听命于血祭者。
这琥珀石没丢,现在还挂在我脖子里。我记得三叔第一眼看见的时候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呆了一会,慌忙问:“这是哪来的?”
我告诉他闷油瓶送的。
三叔笑着说:“这东西在道上,跟秃驴眼里的菩萨没什么两样。”说着拍拍我的肩,“你好好收着,这小哥真待你不薄了。”
我心里一酸,“三叔,既然如此,我们吴家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你就让那伙计带我再回去一次,我找找小哥。”
三叔脸色沉了下来,“大侄子,这是命。”说完,就走了。
第二十六章(下)
又隔了几天,我正瞒着三叔准备装备的时候,接了个出乎意料的电话。
我一听对头“嗨”一声,破口就大骂:“你他都多久了,没事也不会报个平安,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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