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水榭,顾寒之忙上前将事情的原委说了。
浮霜沉吟片刻道:“那女子是谁?”
“我不知道。”顾寒之回答,“我急于出去逼毒,没留意旁的,只知道那女子来时喊了声我的名字,恐怕是专程来下套的……所以便没有进去阻止。”事实上他逼完了毒,已经晚了。
“逼毒?”浮霜忙拽住他问道,“你可有事?要不要找大夫瞧瞧?”
顾寒之脸颊微红:“没事,就是……嗯……méng_hàn_yào……已经排出体外了,没事的。”
浮霜见他那副窘迫的模样,再联想前后事项,便知道哪里是méng_hàn_yào,怕是那种药吧。不过给顾寒之下药却是要做什么?难道是想让他出丑?
不对!不会那么简单。猛地一转念,浮霜忙问道:“你说的穿堂是通往南跨院的?”
“是啊。”顾寒之道。
浮霜心中一沉,南跨院是王府下人们的居所。那条穿堂更是必经之路。此即宴席尚未结束,南跨院那儿没人,可过不了多久,散了席下人们便都要往那儿去。
届时,在穿堂内苟且的两人恐怕谁也逃不脱,而且被那么多仆妇小厮当场瞧见,这事怕是就瞒不住了。
苗大壮不过是个护卫,事实上即便算计上顾寒之,在身份上也并不比苗大壮高,再者又是男人,倒是不怕的。但那女子……
浮霜猛的一惊,想到武氏方才说的话,暗道一声不好!
那女子定不是丫鬟仆妇。怕是……
她忙抬头冲顾寒之道:“快带我去,”随即冲芍药道:“你去。跟世子爷借元寿来。”元寿为人老成,嘴又紧。府里的事也比旁人知道的多。
一行人抵达穿堂时,里面的战斗还未结束,男人粗重的声音越发急促,女人的声音已经没了,恐怕是早已晕了过去。
顾寒之和元寿拆了门栓,进了穿堂。
浮霜有些尴尬,便冲芍药道:“待会寒之和元寿治住苗大壮,你将人裹了出来再说,别掌灯。”
芍药领命硬着头皮跟进去了。过来不多久。三人便拖了死狗似得苗大壮和一名狼狈不堪的女子出来。
浮霜忙上前,撩开那女子脸上的头发,随即唬了一跳,竟然是卫东渟!
只见她闭着眼睛,脸上的妆早已花了,头发凌乱,脖子上尽是吻痕,下裳被芍药用披风裹着,想也是不堪的。
“赶紧将人先送到两仪居去。再把她的贴身丫鬟给我抓过来!芍药,今晚你就在西厢房伺候,好好看着三郡主,别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芍药和元寿得令去了。浮霜扶着路边的假石坐了下来,捂着心口脑袋里乱成了一团。
她等着武氏出招,却没想到武氏如此歹毒。上来便从卫东渟身上下手!好歹东渟也是她身边带大的孩子,武氏竟然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这事是明摆着的。若是顾寒之中了招,不但折了她一条臂膀。还能逼得她不得不引咎辞去管家的差事。恐怕在武氏眼里,卫东渟不过是一枚棋子,和她母亲荣姨娘一样,都是用过便可弃之的。
浮霜闭了闭眼,心头火气再难压制。武氏像极了一个人,一个她深恨不已,难以忘记的人。
在他们这类人眼中,儿女亲情都是垃圾,唯有权利和利益才是真的,为了后者,牺牲什么人都毫不犹豫!
顾寒之见她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忙一把扶住了她胳臂。
“你怎么了?”他关切的问道。
浮霜睁开眼,幽幽的叹了口气:“没事。”
“是我不好,当时……当时我如果阻止……”他见她难过,十分自责,忙追悔道。
浮霜忙道:“不关你的事,你能脱身,已是再好不过的了。而且幸而你早来告诉我,这事只要收拾干净了,至少没人知道。”
她望着他清澈的眸子,心中的火渐渐的消了。有季景斋那样的父亲,是她的悲哀,可她至少身边还有寒之可信,而卫东鋆身边却谁都没有……
顾寒之闻言松了口气:“那苗领班怎么办?”
浮霜望了眼委顿在地上的苗大壮,心中闪过一丝厌恶。她明白,这人说到底也无辜的紧,同是被拖累的,可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烂摊子,她只能感觉到厌恶。
“先锁到柴房去,别让旁人瞧见,我明日再处理。”说罢浮霜便又吩咐了几句。
待得家宴近尾声,已是亥时末了。定王爷身子不好,早一个时辰便回去了,卫东鋆也在浮霜去了不久后,便借故回了军营,此刻主桌上只王妃武氏一人。她拉着毛氏聊家常,十分愉悦。
沉香凑在她耳畔回禀道:“世子妃回了两仪居,说是酒多了。”
武氏转过脸问道:“夏桃那儿呢?有无按计行事?”
“都办妥了。”沉香冷笑道,“夏桃亲自将三郡主送了进去,随后还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儿,确保无误方才来奴婢这里领了银子。这会儿怕是已经乘乱出府了,奴婢让她明日就离开润州。”
“离开?”武氏微微挑眉,“你让她离开?”
沉香忙道:“自然是说说的,王妃请放心,怎么着半路也得……”说着便做了个右手劈下落在左掌心的动作。
“好。”武氏点点头,“等会早些散席,让下人们不忙收拾,都赶早的回屋睡觉。”
“奴婢明白。”沉香便去了。
过了一会,武氏便道:“今日也闹得差不多了,便都散了吧。”
于是众人便散了,又有沉香传话,说是今日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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