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保无奈地看眼永璋,不是我方不努力,实是敌方太强大。
永璋也没心思去看那少年了,早在乾隆接触到肌肤的那一刻他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神经绷紧最大程度地戒备,只恨自己没顺手把鞭子挂腰间。
他们明明是父子,明明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啊,可是永璋却把他当敌人一样地去戒备去防备,乾隆心痛得无以复加,抓住他的手,“是不是很疼?朕带了御医来,有什么药材的都跟宫里拿,哪里不舒服的跟阿玛说。”
他不是小燕子,他真的不想见到这么腻歪的慈父模式的乾隆。永璋撇嘴。
善保还有小吕子吴书来默默当自己是透明的摆设,不敢出声,皇上没有传言中地厌烦三阿哥啊,可是为什么又罚他那么重,果然是君心难测啊。
“是朕不好。”乾隆懊恼地忏悔,“朕下旨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就是永璋……”
……他可以爆粗么?可以么可以么可以么?!
“滚!”永璋从软榻下的暗格摸出鞭子狠狠抽向乾隆,迫得他赶紧后退闪躲,又是诧异又是不解地注视着突然勃然大怒的永璋。
“永璋,朕……”
“滚出去!”永璋打断他的辩解,转手又是一鞭子抽过去,吓得周遭下人都措手不及纷纷石化,三贝勒这是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了么竟然敢对皇上动武!
乾隆赶紧凭着武功抓住鞭子,暗暗为其中的力道皱眉,这孩子真是毫不留情啊。
用巧劲抽回鞭子,永璋指向大门,“儿·臣·恭送皇阿玛!”
“朕是不是说错话了?永璋,你听朕解释……”乾隆不明白他的怒气来自何处,只是当下情况他也只能先认错服软,什么帝王尊严都碎了一地。
“你给我滚!”永璋操起旁边矮桌上的茶盘砸向乾隆,因为过度激动的情绪和动作使得身体有些不堪重负,苍白的两颊异样地涨红着,咬紧牙关,两眼通红,只能捂着心脏艰难而急促地喘着气,只怕是下一刻便要厥过去。
躲开了茶杯可是还是被淋了一头茶水乾隆瞅着他那样子哪还敢再说话,赶紧往后退,“朕就先走了,让御医给你看看吧……”
刚走到门边,顿了顿脚步又看他,“永璋,朕……”还会再来的。
“摔不·远·送!”咬牙切齿的话语以及砸过来的花瓶打断了他的话。
乾隆无法,尽管不舍可也不敢在这时候去惹莫名震怒的永璋,只能带着还震惊得无法回神的吴书来灰溜溜地回宫,“吴书来,你说说,朕方才说错了什么……永璋那性子,唉……”可他就是放不下了。
善保也被永璋的怒火吓了一跳,见到他喘着气很是辛苦的样子又赶紧过去拍背顺气。
好不容易平缓了呼吸,永璋咧咧唇角想笑却笑不出来,“他竟然说不知道我就是永璋?他竟然敢那么说!永璋,永璋,呵呵,哈哈哈!好一个永璋,好一个乾隆!他竟然那么说!”
因为不知道他就是永璋所以肆意责罚还罚得那么重,因为知道永璋就是他所以满怀内疚地前来探望,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么?永璋啊永璋,原来你对皇帝的所有孺慕所有恭敬,都抵不过一响贪欢一场云|雨!
摆出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以为他会感动?摆出那副自责愧疚的样子以为他会感动?他现在连从那个男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都觉得无比恶心。
连一个父亲都做不好的男人,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认不出来的男人,他要怎么去相信这么一个男人会有深情会有真心,那一句句听似温柔关心的话语听在永璋耳里却是无比的讽刺,说是风|流多情其实比谁都更要无情更加可笑。
善保怔愣着不敢也不知道怎么回话,凄怆悲哀的笑声刺耳又揪心,叫人说不出的难受。
“善保,不要相信皇帝,永远,不要。”
死死揪住衣襟的手纤细而苍白,仰起的脸上虽然带笑可是毫无笑意,破碎的眸光像是在等待一个承诺。
“好,我绝对不会相信皇上。”
话音刚落,永璋便失了意识倒在软榻上。
御医检查过后说是急怒攻心,身体底子有点破败,需要平心静气好好调养,然后开了方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暴怒。善保深深叹了口气,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无奈。
竟然急怒攻心,你是有多么不想见到朕多么厌恶朕。还是没弄明白原因的乾隆听了御医的回禀,无力地坐在龙椅上,懊恼地双手抱头,整个养心殿再次进入风雨即来的压抑状态。
“皇上,三贝勒也是您的儿子。”吴书来低声提醒。
“朕当然知道他是朕的儿子……”乾隆突然听懂了想明白了然后更疯狂了,“朕刚刚到底在永璋面前说的什么混账话啊!”
脑海里隐隐浮起多年前小永璋那崇拜孺慕的眼神,再是前日永璋冰冷无情的眼神,再是方才永璋那暴怒厌恶的眼神,乾隆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给自己几拳。
他对永璋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原谅,他还有什么自信有什么资本去奢望能得到永璋的原谅和谅解,尤其是在他说出了那么过分的话语之后。
“朕错了,真的错了……”
直到求而不得的时候,他才知道,那人早已刻骨铭心。
永璋没睡熟也没睡久,被善保服侍着喝了药后脑子突然一清,瞅眼善保,默默懊恼后悔地想要捶床。他刚刚都做了些什么,他刚刚都让善保做了什么承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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